张鹤龄到了刘府,管家恭敬地将他迎入府中。
很显然,此次是刘吉的家宴,他只邀请了几个亲近的官员,这些官员见到张鹤龄后,纷纷笑着打招呼。
一旁管家为张鹤龄介绍:“这位是御史魏璋。”
“哦。”张鹤龄行礼。
“这位是外戚万隆,曾与王越、汪直讨伐过蒙古,收复河套地区。”
“拜见老将军。”
万隆很热情,尤其是见到张鹤龄如此强壮,不由眼前一亮,把张鹤龄拉到身前,哈哈笑道:“若是多修习武艺,学习兵法战略,今后定然是一员虎将啊,可在北方抵御蒙古!”
“为何要抵御蒙古?”
万隆惊讶道:“蒙古乃大明边患,不抵御蒙古……”
张鹤龄傲然开口道:“为何不是蒙古抵御大明?如今蒙古四分五裂,我大明兵多将广,若是出兵作战,必然将蒙古打的如丧家之犬般,仓皇逃窜!”
“哈哈,好志气!”万隆更高兴了。
为将者,最重要的是胆魄。
如那当年的西厂汪直,虽然名声不好,但是打起来蒙古,下手可是真狠啊,丝毫不留任何情面,凡高于车轮的男子,统统杀掉……
必要时候,车轮可以倒在地上。
而纵观满朝文武,谈起来蒙古,皆是忧心忡忡、焦虑不安,好像蒙古多么强大一样,其实在大明庞大的国力面前,蒙古这些兵力根本不够看。
“小子,我很看好你!”
没过一会儿,刘吉便走了出来,他穿着冕服,笑呵呵的,看着精神十分不错,看到张鹤龄后,急忙上前,拉着他的手道:“来来来,坐我旁边。”
“拜见首辅。”
刘吉十分亲切,叫仆人们准备饭菜,又问张鹤龄喜欢吃什么,特意宰杀了一头羊,用以宴请张鹤龄。
张鹤龄受宠若惊,心中对刘吉的好感更深几层。
刘吉笑着说道:“贤侄啊,那些勋贵外戚讨厌你、轻视你,是因为他们无能,见不得别人比他们优秀。老夫能不知道贤侄的为人吗?聪慧好学,勤奋认真,仁善有礼。”
张鹤龄大喜,真没想到,当朝首辅还真是慧眼识英雄啊!
刘吉再度开口:“你啊,不必在意别人的看法,那些言官就像是一群野狗,只会无能的发出狂吠,只要你得势,他们又变得十分温顺起来!”
“没错,一群无能之辈!”
堂下众人道:“他们懂什么治国?动不动妄议国事、批判重臣,只会夸夸其谈,要是真让他们做什么事,那就抓瞎了!”
张鹤龄深以为是的点点头,他觉得,这些人实在太合自己脾气了,说起话来口无遮拦、肆无忌惮,根本不把朝中群臣放在眼里。
尤其是坐在中间的刘吉,俨然与平日不同,和众人不断说着话,时不时询问张鹤龄的意见,让他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张鹤龄十分感慨,没想到被称之为刘棉花的刘吉,观点竟然与自己如此一致,他恨不得和刘吉拜个把子,同年同月同日死的那种。
不过,看着胡子花白的刘吉,张鹤龄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说到忘情处,刘吉愤怒的说道:“我是大明首辅,大明两京一十三省,是在我的肩上担着!这天下风雨,是我刘吉一人受着!”
“首辅大人啊,那些言官虽然无礼,但是咱们还要忍耐啊!”
“忍耐?”刘吉可算是破防了,大怒道:“端老子的碗,砸老子的锅,老夫还要忍耐?现在奸臣已经跳出来了,就是那一群言官!”
“人言可畏,当年咱们叫做奸臣当道,如今的官员叫做众正盈朝。唉,还不是因为一朝天子一朝臣吗?首辅啊,言官中伤咱们的,可不在少数啊。”
这也是让刘吉很无奈的原因。
如今新皇登基四年,已经给成化年间定了论调,叫什么纸糊三阁老,泥塑六尚书……把他们这些人讽刺的一无是处,其他两位阁老因为怠政,已经被撵回家了。
而他这个第三位阁老,意外的成了大明首辅。
可这也成了朝臣们攻讦的对象。
“他们还不够格,就让他们闹吧,闹吧。闹得朝堂不稳,北方的兵卒全都拉去劳役,吃败仗搅得天下大乱,老夫无非是陪他们一块玩命!”
刘吉号称刘棉花,一来是他稳重淡定,善于揣摩上意,所有事情都是不粘锅。二来呢,就是耐弹,脸皮够厚,对于文官的攻讦不以为意。
“首辅息怒啊!”
这顿饭吃了很长时间,也让张鹤龄对刘吉等人有了一个认识。
大明朝堂可谓是热闹非凡,凡是能在朝堂上立足的,你可以说他坏,但是不能说他菜。
而且,善恶并没有明确的界限,就比如说成化皇帝,很多人把他钉在了耻辱柱上,骂他宠信阉党、宠爱万贵妃、打压正直之士。
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