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当官了!”
张鹤龄满脸的悲痛之色,叹道:“用不了多久,陛下就要任命我为编官,负责编撰《明宪宗实录》这件事,唉,真让我心忧啊!”
“我虽然文采出众,但是不善于做这种事情啊!”
张鹤龄摇着头,在他面前,站着王华和戚景通两人,这两人,一文一武,狐疑的看着张鹤龄,那眼神似乎在问,您是不是昨天喝多了,还没醒呢?
编纂史书,是最让士子感到自豪的事情,往常,像这种事情,都是文渊阁的学士们抢着干,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也不会落到张鹤龄头上啊。
让张鹤龄编史,拉屎还差不多。
瞧着两人的目光,张鹤龄冷哼一声,不满道:“我也不想啊,谁让陛下重视我呢?”
“陛下是不是生病了?怎么能做出这么糊涂的决定呢?”
王华好奇的询问,经过几个月的相处,他对自己这位弟子的脾气实在是太了解了,不能说是个文盲,只能说半个文盲,对读书写字的事情丝毫提不起来兴趣。
“胡说什么呢?刘吉致仕了,他向陛下提出的最后一个请求,就是让我负责编写史处。”
戚景通咂咂嘴,感慨道:“看来刘大人真是年老体衰了,保不齐被鬼上身了,所以才会提出这样的请求吧。”
“合着在你们看来,我就是个不学无术、无所事事的勋贵子弟是吧?”
张鹤龄敲着桌子,发出砰砰砰的声音,提醒道:“找你们过来,就是想问你们,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能堂而皇之拒绝朝廷的任命,还不会被陛下责骂。”
“拒绝,为什么要拒绝?这是多好的狗屎运啊,就这样砸到公子的头上了,公子竟然还不知道珍惜?”
张鹤龄一挥手,毫不在乎道:“大丈夫当执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岂能干一些娘们的事情?编纂的事情实在太简单了,我不屑为之。”
“比如,公子以拜访的名义,趁机潜入别人家中,见到什么好东西,就直接开口索要?”
张鹤龄睁大了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王华道:“什么清白?前天英国公请你做客,你是不是偷了他两张字画,一旁的张铭看见了,脸都黑了。”
张鹤龄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那是赠予,赠予不能算偷……赠予!武人比试的事情,能算偷吗?谁让张铭打不过我?”
“哈哈!”
王华和戚景通发出欢快的笑声,又道:“还有,公子近来经常外出打猎,还曾有一次踩踏过农田,趁农家不注意,偷偷溜走了!”
“那是练武,练武总是要有代价的,我这也是为了考武举!”
两人感到十分惬意,其实平时和张鹤龄相处,是非常舒适放松的,因为张鹤龄虽然骂你,有时候还动手打你,但是在他内心,是真拿你当朋友的。
就比如说,他敢为了救出王朗,选择硬刚弘治皇帝。
也会为了刘吉而求情。
或许在张鹤龄心中,并没有那么多上下尊卑,他蔑视礼法,看到别人三跪九拜,心里就十分厌恶。
而看到流民吃不起饭,他总是会笑呵呵的拿出粮食,救济这些平民。
看似他的性格比勋贵子弟恶劣,但是他就像一块璞玉,能让人感到很愉快。
李华叹了口气,要是张鹤龄能改掉身上的臭毛病,那该有多好啊,说不定还真能成为一代贤臣,青史留名的那种。
戚景通解释道:“公子,您其实不必担心,您虽然是编官,但是只会把握大方向,至于编纂史书这种事,还有很多庶吉士呢,他们才是编书的主力。”
“说的是啊。”
张鹤龄这才反应过来,难道刘吉连这一点都想好了,知道自己不是编书的料,所以故意让自己当编官,上有总编官李东阳,下有各种各样的庶吉士。
自己就是个打杂的料?
李华也提点道:“不过,庶吉士大多轻视勋贵,公子所要做的,就是拉拢一批庶吉士,这样才能保证大权在握!”
张鹤龄拍着胸大肌,淡笑道:“放心吧,我最会拉拢别人了。”
“莫要打架!”
张鹤龄忽然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拉着王华的手,诚恳的说道:“早就听说你家公子博学多才,要不这一次编纂史书,让他也参与进来吧,正好可以长长见识!”
王华一愣,在他的认知里,家里的孩子虽然很有才,但是个非主流,整日研究怎么做圣贤。
就在前一段时间,王守仁回老家余姚,在路上遇到一个书生,便结伴而行,询问书生怎么才能成为圣贤,书生思考良久,回答了四个字。
格物穷理。
好嘛,这下王守仁彻底着魔了,因为他在追求这个世界上最深邃的秘密。
道!
这个东西是天下所有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