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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记!”朱允熥正色道,“如今高丽为大明之土,不可再放纵士卒,烧杀抢掠,奸淫女子等事。”
“臣遵旨!”傅友德说完,微顿道,“那,高丽的政事?”
“高丽降臣之中,有些可用之人,孤留给你,组成临时行省参政班子,他们只有建议权,没有处置之权,更不得有兵权!”朱允熥开口道,“那个崔民哲,留给你做一个参军,帮你参赞出主意!”说着,话音转冷,“如今大明大胜之威,相比没人敢造次,又不听话的,你不必请旨,直接杀了!”
“臣尽力而为,只是臣一介武夫,脑力都是杀人放火,治民这事,还望陛下和殿下早日决断,派遣能员干臣前来!”傅友德笑道。
此时一直没说话的李景隆忽然开口道,“殿下,既高丽已为大明之土,高丽这名不能再用了吧?不如,殿下御赐一个?”
“高丽之名确实不妥!高丽高丽,高大壮丽,哼!国不大,口气不小!”朱允熥笑笑,沉思片刻,“以后,就叫大明辽北行省!”
众臣赞道,“殿下仁德,辽北百姓之幸也!”
“没事,就退下吧!忙了这么多天,也出去乐呵乐呵!”朱允熥微微一笑,“蓝玉!”
“臣在!”蓝玉俯首。
“宫中任何财物,只要不带龙凤的,你们尽可以取了去!另外嘛!”说着,朱允熥狭促的一笑,“逆贼李成桂美人众多,你就别打人老婆的主意了,毕竟也是一国之母。”
蓝玉顿时大窘,身边众人都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不怪朱允熥格外交代一句,他曾有过这样的前科。当年若不是奸污了人家蒙元皇帝的老婆,也不会有那么多罪状。
“臣,早就过了那个岁数!”蓝玉面红耳赤,“不会如此孟浪!”
朱允熥笑着摆手,却在众人出门之时,再次开口,“燕王留下!”
朱棣身影一顿,慢慢站住。
屋内只剩下他们叔侄二人,朱棣心中揣测,朱允熥到底要说什么。
“坐!”朱允熥抬手,让朱棣坐下。
而后,竟然亲自给朱棣满上一杯酒,神色温和至极,一时让朱棣有些惶恐。
“打了一个多月,还没好好和四叔喝一杯,唠唠家常!”朱允熥笑道,“方才我说的分封,四叔心中是不是些非议?”
朱棣硬邦邦的说道,“臣不敢!”
“其实,高丽的善后问题,建行省,兴科举,清查田亩等事,我就早秘折呈给了皇爷爷,相比此时中枢已经有了决断。”
这是实情,朱允熥做事一向是走一步看三步。建立辽北行省等事,不是日就能定下的。他早就给老爷子去信,阐明自己的态度,陈述利弊。
“可是分封的事,我没和老爷子说!”
朱棣心中冷笑,“你敢说,老爷子就得抽你!把他儿孙都分到这苦寒之地,你看他恼不恼?”
“四叔,你是第一个知道的!”朱允熥又道,“我可以不当着你面说,甚至当作没这么想过。等回京之后,直接让皇爷爷下分封圣旨就是。那时候,你才是措手不及!”
朱棣顿时心惊,“他什么意思?”
就听朱允熥又道,“之所以当你面说,一是这场打仗你我叔侄连心,我不想瞒你。二来,我敬你,所以当着你面把心中所想说出来。三嘛,我不想做,你心里骂的阴险小人!”
“分封是国策,不是我为了削藩,更不是为了给你添堵!”
朱棣一时哑然,他万想不到,朱允熥居然直接把这些问题,摆到了台上。
“臣不敢!”
“你我叔侄二人,还要说假话?”朱允熥一笑,“说实话,你在我心中,并不是威胁,我敬你,用你之心,远大于要削弱你之心!”
说着,朱允熥看着朱棣的眼睛,“是你心中,总是以孤为威胁罢了!”
“臣不敢!”朱棣赶紧站起身,请罪道。
朱允熥一句话,他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你怎么想是你的事,孤也不能事事都和你解释。现在孤是君,你是臣。这次,孤念你征讨高丽有功的份上,能和你解释几句,安抚于你。可是下次呢?难道孤,日后无论做什么,都要和你燕王解释?”
朱棣瞬间汗如雨下。
“你去吧!今日事,今日话,孤说了就算!日后如何,你自己琢磨!千万别,人无伤虎心,虎有害人意!”
说完,举杯饮酒,竟再也没有看朱棣一眼。
而朱棣背后,已经被冷汗湿透,仿佛水里捞出来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