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上,就是这么弯弯绕。
这弯弯绕看着都不搭嘎,可千丝万缕之间却是一环套着一环。
在李至刚心中,铁铉直接跟皇上举荐景清和韩克忠,就是坏了他的好事,就是诚心跟他过不去!就是不想让他有机会,能让那俩老匹夫难堪!
也不能说没这种可能!
想想,哪有那么巧?
中枢刚给决定推荐考察人选,你总督的位子还没热乎呢,就上折子了?
焉知,不是张紞和侯庸俩老匹夫跟你通气了?
焉知,不是那俩老匹夫算定了李至刚要跟他们斗法,所以直接来了个釜底抽薪!
做官的人,别的事可以装看不见。但是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本来他们就是一伙的呀!”李至刚话语之中,满是怒火,“广东财税重地,在张紞手里攥了多少年了浙江财税重地,也在他手里攥了多少年了”
“我这户部尚书”说着,李至刚愈发不甘,狠狠的砸着桌子,“他们,哪有一个好人?”
“没这么严重吧?”刘观尽管心中有了答案,但还是劝道。
“你呀,就是把别人想的太好了!”李至刚叹气道,“呵呵,他们之间没有联络,鬼都不信!”说着,又怒道,“这事,必然有鬼!”
“你这官当的累,做人也累!”
忽然之间,刘观心中对李至刚,生出几分同情之意思,心中暗道,“谁都防着你,算计着你!哎!”
“这也就罢了!”
此时,李至刚又满眼阴冷的抬头,继续道,“他举荐就举荐了,皇上定了就定了,毕竟这些人都是皇上看重的人,我李至刚身为人臣,没有资格生气!”
“嗯?”刘观心中一动。
就听李至刚继续咬牙道,“可”说着,他恨恨的,“可可他偏生要跟我过不去!”
“又怎么了?”刘观奇道。
“嘿嘿!”李至刚冷笑,“皇上出去这一趟,有感地方上的歪风邪气,不是要重新在各省选派直属中枢的监察御史吗?”
“都察院是我的都察院!选谁,是不是也要我跟皇上说?”李至刚低吼,“可他铁鼎石,不但在巡抚人选上跟别人串通好了摆我一道!还”
“他还跟皇上在折子中说,翰林院中有两人廉正清忠可堪大用,跟皇上说这两人可以为行省之监察”
说到此处,李至刚已是面容狰狞,眼球突出,似乎要瞪出来一般。
“完了,这个仇是结下了!”刘观心中暗道。
如果说在推举景清为浙江行省巡抚的问题上,是触犯了李至刚底线的话。
此举,无异于直接挖了李至刚的祖坟!
甚至挖他祖坟,他都没这么生气!
因为铁铉此举,压根就没把李至刚这个都御史放在眼里!
这是李至刚权力范围之内的事儿,你怎么直接越过他,跟皇上说臣看那俩人不错,让他俩过来吧?
忽然,刘观心中一惊,陡然想起俩人来。
“杨靖和严震直,两个都察院的老牌御史,是不是也跟铁铉串通好了?故意要看李至刚的笑话?”
刘观越想越有这个可能!
甚至
可能这一连串的事,压根就是南书房那些老匹夫们,故意制造出来的,给李至刚这个南书房后起之秀,一个大大的下马威?
刘观能想到,李至刚更能想到。
“这些人,串通好了整我!”李至刚冷笑,“就是要看我的笑话,就是要压我一头!”
说着,他猛的再次咬牙,“还有朱高炽”
刘观心中一哆嗦,“以行,毕竟人家是王大臣,你这么直呼其名?”
“他算什么王大臣?他哪来的王爵!”
“国朝祖宗规矩,世子与亲王同等”
“铁铉给皇上的奏折,就是他给我看的!”李至刚低吼道,“我早上刚进南书房,他朱高炽就凑过来,笑呵呵的说李少保,这有个折子您看看”
“我当时还纳闷,地方大员的折子他给我看什么?结果呵呵!你是没看着他那张胖脸当时那个冷嘲热讽的样儿?”
刘观没看到,但是能想到。
李至刚在这边看的咬牙切齿,朱高炽在那边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
铁铉张紞侯庸杨靖严震直这些人是一伙的,朱高炽是看热闹笑话人的
不,他不是看热闹,他是看热闹不怕事大,故意让李至刚难堪。
等于别人在李至刚脸上踩了一脚,他过来低头比量一下脚印有多大!
真他妈坏!
“我”李至刚重重的喘息,“少盈,把窗户打开,我透透气!不行了,我这心呀,堵得死死的!”
刘观真怕他气出个好歹来,伸手推开窗户,“以行,你想开点,为官这么多年,这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