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廊。在很小的细节上,他们必须无时不刻地在锻炼自己的记忆力和方向感,甚至是体力。这跟盖亚舒适方便的傻瓜式生活完全天壤之别。
廊柱的外形极具美感,仿佛从地底升起的直线型的火焰,在走廊的顶端散开礼花般火焰的装饰线条,一切都因为特殊的建筑材料而闪闪发光。
在走廊中走动着一群骑士们,他们身穿着下端开衩的日常会议的制服,这一身浅白制服的设计也颇具美感,立领侧襟,金色八字盘扣让人想起了古老的匈牙利式军服设计元素,但又完全带着现代太空感,这群三十岁左右,体型各个高大出色的白人帅哥穿着,穿着深色的军靴,大步流星地以军人式步伐走动着,这就是柏拉图最顶层的贵族团体:高傲、威严、又极美。
这个时候伊拉会跟大团长交谈,为他带来很多外界信息。
“你知道吗?卡尔基,枢密院的人告诉我,这次任务是“至圣所”插手的结果,原本应该是我跟维希亚搭档出征。”伊拉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我们那位麻烦的皇帝陛下又想干什么呢?”卡尔基不以为然,在他心里已把至高无上的“圣人”奉为“活死人”了,事实上约等于不存在。
“……有人说跟你飞行时偏离航道,离开至圣所过近有关。”伊拉的声音被故意压低了。
大团长突然停下仓促的脚步,所有人只能一起驻足站立。
开放式的回廊在这一段路,正好面对着远方一片开阔蓝绿色的水面,更远处绿树成荫,围绕着湖的周围,有一角带着瀑布式的溪流潺潺流向远方。一群或纯白色或翠蓝色的水鸟轻巧地飞掠过水面。
卡尔基望着眼前的一切,心绪翻飞。这里美如仙境,又是完全封闭的。
“监视、告密、打压、指控、集权、放逐;党同伐异,离心离德,越来越多的叛逃,他这十几年来到底干了些什么?”
卡尔基轻声低语,声音只能让最近旁的伊拉听得清楚。
“柏拉图属于全体柏拉图人,我们的文明不是为一个人存在的,确切的说柏拉图抑制一切个人自由,包括皇帝本人的自由意志,使所有人能够尽可能平等自由地生活。”
“数百年的战争其实帮助了我们,使我们崛起成为真正控制文明体系的顶层贵族,我们彼此分享着相同的血缘。”
伊拉看了看卡尔基,大团长的金发在泛蓝的湖光反射中显得更明亮。
团长对大团长定义的“我们”心知肚明——战争使得柏拉图的刹帝利阶层崛起,控制了整个体系,而上层刹帝利中旧日德国或北欧外貌者又占有优势。在完全依靠基因区分地位高下的体系中,就是默认了血统遗传,虽然柏拉图打破了父系家族的框架,但贵族的后裔在大多数情况下,依旧还是贵族。
“其他人族的顶层贵族,无论他们的外貌如何,不过是我们血线旁支,因为只有我们的血液给予他们优越的外貌、智力和武力。我们的血液金贵如黄金……我们是神族,柏拉图的各族人民在我们的统治和庇护下都安居乐业……”
卡尔基沉默了一阵,又继续说道,“贵族必须抵御自由权利的丧失……我们可不是古代那些皇权的奴仆,圣人到底想干什么?”
“圣人跟我们一样,流着相同的血液。”伊拉沉吟道。
“所以,我们无法做什么,只能任由发展。”
卡尔基轻叹一声,这就是柏拉图皇帝敢于胡乱行事的底气,当他着手打压其他三支人族中高级刹帝利的自由权利时,军队势力最强大的“白虎”贵族们偏向于保持沉默。
“相信我,圣人暂时不会对你下手,他甚至会收买你也说不定。”伊拉宽慰他。
“也许,我们的柏拉图没有表面上那么强大,那么坚不可摧……”卡尔基感慨地说道,“万事万物皆有时节,我们稳定的体系也会一夕间改变。也许,今天我们所看到的美丽风景,都会消逝。”
“卡尔基,你真有意思。我们对圣人打压其他军事贵族,尤其是“青龙”一系的人袖手旁观,就是因为这会增强我们自己人对军队的控制力,你却在那里悲天悯人。”
“伊拉,我说到底是一个柏拉图人……至高者作证,我热爱自己的文明和宗教,希望各族能够和谐和平等地共处。”
“你都没见过几个外族人,别说跟他们打交道了。”伊拉提醒他,“你真的相信人生来平等吗?”
卡尔基沉默了。
“大团长,你只是太虔诚了。不过所有人都喜欢你,也是因为你总有一种让大家做梦的感觉,你身上有最理想化的一切。”
“我不喜欢圣人。”大团长轻轻地说。
“没人喜欢他,因为他正好是你的反面。”
伊拉把手如朋友般放在卡尔基的肩头,“所有的骑士都以为你打仗而自豪,我会竭尽全力辅佐你。”
卡尔基转过头,微微一笑。
复杂的政治让他心烦意乱,能温暖他心灵的,是袍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