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听着离这儿并不远,云天赐往前走了七十丈左右,来到一处背阴地,这里坐落着一座义庄,声响正是从里面发出来的。
带着好奇,云天赐毫无忌讳地朝里面走去,只见庄内有十几口棺材,棺材并没有盖棺,朝里面看去空空如也,都是些空棺材。
但令云天赐感到惊讶的是,庄里的承梁柱与窗户贴着不少的黄符,他一眼就认出这些都是简单的镇宅驱邪的符箓,只是基本上失去了效用。
不过如此多的符箓,说明这义庄的主人也是一个学道之人,而自己正好可以找他借一些制作符箓的材料。
这时,“铛铛”的声响再次响起,云天赐穿过大厅,来到义庄后方的院子,只见院内的地上放着十几块墓碑,一个身穿褂衣,头留长辫的中年男子正在凿刻着墓碑。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上前询问对方,反而站在一旁观看起了墓碑上的碑文。
碑文上大多为男性,少数为女性,只是奇怪的是他们的逝世时间竟是同一天。
雍正十三年壬午月丙午日。
云天赐掐着指头开始计算着,“今年的五月初九?”
距离现在已经过了七天,按理今天应当是这些人的头七之日,可是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才凿刻墓碑?又为何同时间去世这么多人?到底是什么同时害了这么多条性命?
一连串的疑问在云天赐心里浮现,他不由得联想到面摊老伯所说的话。
“看样子,这村子应该是招惹到什么厉害东西了。”他心里暗想。
凿刻墓碑的男子像是察觉到旁边有人,猛然侧过头,语气有些不善道:“生面孔,你是何人?”
闻言,云天赐不慌不忙地抱拳道:“晚辈云天赐,是一个落难之人,和舍妹路过此地,暂住在村子里。”
男子上下打量着云天赐,见他衣衫褴褛,头发凌乱又没扎长辫的样子,倒的确像是个落难之人,只是不知他背后为何要背着一根布条包裹的棍子。
“暂住?不知道你住在谁家?”男子质问。
“那边有一位摆面摊的老伯为我们提供了住处。”云天赐如实说。
“摆面摊的老伯?”中年男子思索了一下,“你说的是田伯吧,他这热心肠的性子倒是没变。”
“不过你跑到我这死人铺来干什么?不怕晦气吗?”中年男子疑惑看着云天赐问道。
云天赐没有隐瞒,说是听见了声响,才好奇过来查看。
“你这耳朵倒是厉害!”男子笑着,“不过就是这好奇心挺重,可知道好奇心有时会害死人吗?”
听着男子有些意味深长的语气,云天赐面带不解,男子却指着地上的墓碑说道:“他们啊,就是因为太好奇,才至今未归。”
“他们是发生了什么吗?”云天赐问道。
“你想知道?”男子突然阴恻恻地看向云天赐,“就怕这故事会吓到你。”
“晚辈洗耳恭听!”云天赐波澜不惊,打算将自己的好奇进行到底。
中年男子盯着这个愣头青般的年轻人看了许久,最终才娓娓道来:“其实白马村以前也是个热闹的村子……”
原本的白马村常有客商往来,村民们靠着提供住宿和吃食来养家糊口,生活也算过得滋润。
可是近十年来,朝廷不断征战,导致各地赋税持续增长,渐渐的,客商少了,村子也没了往日的景气。
不少人都搬去县城谋生路,村里就剩了这么三十几户人家,各家各户相互照顾,日子也算过得去。
直到五月初九那天子夜时分,村里突然传了阵阵敲锣打鼓的声响,大伙儿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戏班,纷纷起床查看。
结果这一看,就有几人就消失在了村里,再也没有回来。
到了第二天,全村人都出门寻找,可是寻了半天,也不见半个人影,甚至连半点痕迹也找不到。
而那些未曾消失的人却纷纷患上了癔症,嘴里不停地说看到了仙女,直到几天后才苏醒过来。
到了夜里,那阵阵声响又照常响起,有些不怕死的再次出门查看,结果又再次消失了数人。
连续两日消失这么多人,村民渐渐意识到不对劲,都觉得是有鬼怪作祟,便在自己的门梁上挂起了铜镜,用来驱赶鬼怪,同时让所有人听见声响后,也不要出门。
可没想到这些鬼怪狡猾至极,竟改变了方式,装成那些消失之人的声音,引诱房中之人出门,于是第三天夜里再次消失了几人。
最后村民们便紧锁房门不出,即便是白天都尽量待在家中,夜里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有任何响动也不开门一下。
“至于田伯,他家是开面馆的,哪怕村里不景气,也每天开着铺子,他的儿子自然也被鬼怪抓了去。”
“而他也是最想去找鬼怪报仇的人,儿子消失的那两天,天天叫嚷着村民们去寻找鬼怪。可村民躲还来不及,又怎会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