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些婆子,依照她的推断,大抵还需过上两日才会毒发,亦或看个人的体质好坏来推断毒发的时间。
身后,婆子们胆战心惊地将那丫鬟的尸身抬进去。
宋清阮敛神看去,瞧见敢上手抬的,都是用过养颜水的人,且一个个神情慌张,生怕自己下一瞬也跟这个丫鬟一样,上一瞬还好端端的活着,下一瞬直接。
呵,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现下巴不得在江老夫人眼前求爷爷告奶奶地将这件事说得严重再严重些,好叫江老夫人赶紧点头允了,好快快叫府医来看病。
宋清阮将手中的帕子递给宁枝,低声道:“叫清宴过来。”
宁枝福身应着,回道:“可要差小厨房做些吃食送过来?”
今日在宫中劳碌一日,虽说在宫中有宴席,可终究没心思去吃,她瞧着宋清阮在宴席上也不过才喝了几口茶。
哪里能顶的住这两日的劳顿?
宋清阮神色淡然,眼下还真没什么好胃口。
光是江清宴这事,就够她犯愁的了。
“不必了,你且安心去就是。”
“诶。”
回了拢香阁,宋清阮换了身衣裳便安坐在圆椅上消神,延安帝这一下,可真真是破坏了她的计划。
也确确实实叫她看清楚上一世,江清宴的死没那么简单。
她原以为,江清宴是败在年龄小阅历浅上,纵然有再多的心思也耐不住那些老奸巨猾的狐狸的暗算,再加上身居高位骑虎难下,一步不慎走错了,便会被人拽下来狠狠伤害。
那时她想着的是,日后多加提点江清宴,再加上有宋国公府的仪仗,他这条路会走得顺畅许多,可时至今日才知晓,原来不是遭人陷害,而是早早的就被延安帝当做棋子布了局。
拢香阁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她依旧闭目养神,听这脚步声就知晓是江清宴来了。
这孩子同往常一般,还不等她出声的就先行礼问安。
宋清阮睁眼,挥手叫他坐下:“清宴,你的课业学得如何了?”
江清宴规规矩矩地做好,暗中打量宋清阮的神态,一眼瞧出她眉眼间藏着一份淡淡的忧虑,便知晓这回进宫,定然是听见了什么。
不过好在,这神情不是焦躁和伤心,那便绝对同江骁没有关系,看来,母亲是听懂了他的暗示,亦或是早早就看出江骁的身份。
江清宴垂眼道:“回母亲,已然学完《千字文》近日正在读《礼记》和《诗经》。”
宋清阮点头,进步很快。
且她知晓江清宴的品性,他绝不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若是要读另一本书,就必然会将手头上的这本,通读透彻。
只是,现下对宋清阮而言,这孩子学得越好,就越是危险。
宋清阮轻声道:“从前我叫你不必忌讳,只管着露出自己的锋芒,但现下,我要你藏拙。”
江清宴眼中浮上几分疑惑,却还是道:“儿子知晓。”
宋清阮抬起手指轻轻点着桌面,瞧着江清宴眼中的疑惑,听见他尽管疑惑却还是依言答应,心下有了几分宽慰。
这孩子吧,说他不听话,他倒还真真依照你说的做,说他听话吧,怕是他回去后要自个琢磨半日。
她缓声道:“你可有什么想问的?”
江清宴乖乖低头:“并无。”
宋清阮暗暗叹了口气,这件事关乎江清宴的生死,她自然是要同江清宴说明白的。
“今日在赏荷宴上,今上提及三年后的乡试,道是想要将三年后的乡试提到今安初冬。”
轻缓的声音落在江清宴耳中,瞬间打破他面上的平静。
“今年初冬?”江清宴蹙眉,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面上罕见地没了把握:“母亲是担心儿子不能在乡试中夺魁,给母亲丢人吗?”
宋清阮一怔:“你为何会这样想?”
“便是神童,也做不到在短短几月功夫将往后三年的东西尽数学到自己肚中,何况你已竭尽所能用心去学,再者,你能否考中,我并不万分看重。”
“我希望你能考中,但不希望你将自己逼到绝路上。”
江清宴又是一怔,半知半解起身,骤然跪了下去:“是儿子失言,儿子心急了,担忧自己考不过这回的乡试。”
宋清阮低头看着江清宴,并没有将他扶起来,而是缓声道:“清宴,比起你的学业,我更看重你的性命。”
她皱眉,一字一句的同江清宴说着这件事的难处:
“这次乡试,是因着钦天监夜观天象瞧出大宋的国运有难,又从天象中观出,要在此处乡试中寻出一个有福之人为国祈福,是以,学业好坏不打紧,要紧的是,这钦天监如何会不会在见到你之后,骤然点头说好。”
“这样一来,若是日后大宋有旱灾涝灾,都会归咎到国运上,皆时若是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