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罗懿气得大动肝火,二话不说就扯着江枕往侯府去,她是把孩子送去享福的,不是把孩子送去受罪的!
只是身后的江枕像是和她对着劲干似的,她越是往前,江枕就越像一头犁地的牛一般没了命地往后扯。
死活不肯进去。
叶罗懿俯身摸到他脸上:“枕儿,娘是去给你主持公道的,咱们有理不怕啊。”
江枕含着泪摇头:“我不想回去我不想回去。”
他只要跟着回去就得留在侯府,他不想留在侯府,且他娘又没死,他便更不想在侯府呆着了。
“枕儿!”叶罗懿心下有些发急:“你不回去岂不从了那贱人的心!你还要不要当侯府的嫡长子了!”
江枕一愣,张嘴要答应,话到嘴边又想起江老夫人那副狠毒的嘴脸,怔怔道:
“我……别问我了,我也不知晓要不要当了……”
叶罗懿急得抓耳挠腮,要是江枕被赶出来再也回不去侯府,那她就又少了一个筹码,她会死的!!
“枕儿,枕儿,你听娘说,你得回去,你若是不回去,那么往后不论你在哪里都会被他们欺负,你能心甘情愿地看着江清宴踩着你的尊严,夺了你的人生过得顺风顺雨的吗?”
要是江枕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离开侯府,那么她之前做的一切都都前功尽弃了!
叶罗懿嗓音沙哑:“枕儿,人活着哪有不吃苦的?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你还在侯府那就一定能东山再起,到时候你想怎么报仇就怎么报仇!”
江枕的哭声随着叶罗懿的话戛然而止,他神情复杂又带了些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娘亲。
这真的是他娘吗?
为何他总觉得他娘变了?为何总给他一种他娘不在乎他死活只看重名誉的感觉?
江枕带着一丝试探道:“可是我的手指断了。”
“我的手指被江清宴掰断了,江老夫人也要难为我,现在回去的话我只会被他们欺负,你为何不带着我回去住上两日……”
“住口!”叶罗懿神情焦躁,许是先前宋清阮灌下毒药使得她现下控制不了自己的性子,又或许是不想让自己之前做的一切前功尽弃,总之她现下脸色涨得通红,焦躁无比的望着江枕,恨不得现在就带着江枕回去,把江枕永远关在侯府不能出来!
直到江枕成了侯府的嫡长子,直到她能杀了宋清阮,直到她能稳坐上侯府主母的位子为止!
她喊的这声委实急了些,吓得江枕缩起身子满眼惊恐地看向她,叶罗懿望着江枕那张哭得布满泪痕的脸,心中非但没有愧疚,反而平白生出一股烂泥扶不上墙的感觉。
她的人生怎么就那么艰难,生出来的儿子不如意,嫁的丈夫也因为不能出面见人而缩在家中斗蛐蛐独独留下她一人在外面累死累活的搬箱子,婆婆不待见她,系统不待见她,这整个世道都不待见她!
分明,分明……
分明她有着大好的未来,她能做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侯门主母,能做个贤惠识大体的母亲,可就在不久前,她的家被宋清阮的姘头抄了,她再也不能坐在家中谈笑风生了。
脑中的血管突突地跳着,捣得一双眼发酸发胀,叶罗懿咬牙伸手去抓江枕的手:“走,你必须要回去!”
江枕的眼神从希望变为失望,他虽然不知道旁人的母亲对自己的儿子是何等样子,但他知晓,若江清宴手的手被他掰断,宋清阮绝对不能善罢甘休,若是江清宴想要离开侯府,宋清阮绝对不会这般阻拦。
到底是自己的亲娘换了人,还是自己的亲娘不爱自己了?
江枕心中憋着一口气,甩手推开叶罗懿:
“我说了,我不回去!”
叶罗懿咬牙切齿的看着他,江枕再也憋不住心中的委屈,一股脑将苦水倒了出来:
“我怎么不问问我为何会被江清宴掰断手指?”
“我是听见你被宋清阮害死了才想要拿着刀去捅宋清阮给你报仇,可我没想到在半路上遇见了江清宴,他笑话我说你死了让我节哀,我是为了你才去捅的江清宴,结果江老夫人说我坏了你们的好事,她说为了保住我在侯府的地位才会佯装叫宋清阮惩罚我……”
“可谁知道宋清阮要江清宴还回来,我不过是骂了江清宴两句,将他骂急了,他就要掰断我的手指给自己出气,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想要帮你报仇而已,为何连你也逼着我要我回去?”
江枕哭得厉害,那身被江老夫人喂的白胖的身子不住的颤抖。
叶罗懿一怔:“你是为了给我寻仇?”
若说她方才是个要烧掉一切的火把,那么江枕的这番话就成了一盆凉水,瞬间熄灭了她的火焰。
叶罗懿缓缓冷静下来,悔不当初的看着自己的手,天,她刚才都做了些什么?
啪——
叶罗懿伸手打了自己一个耳光,“是娘不对,是娘心急了,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