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随着江枕这声大叫轰然消散,江骁紧皱眉头:
“快瞧瞧枕儿为何头痛?”
叶罗懿咬唇望着江枕不知何时红透的脸,伸手覆上他的额头,手下灼烧般的高热惊的她慌了神:
“枕儿高热了!”
叶罗懿急的跺脚,这是在古代,别说是高热,就是得个小小的感冒都能要了江枕命!
“去请大夫!”叶罗懿坚决的看向江骁,她的系统现在跟着活死人一样指望不上,她又懂中药药理,唯一能帮她的只有大夫。
“你要是不去请,我去。”叶罗懿转身要走,江骁连忙拉住她的手道:“不可。”
“咱们……”江骁为难的低头:“前些日子你挣来的银子,都用去斗蛐蛐了……”
斗蛐蛐用了?
这可是她一箱箱搬来的银子啊!!!
叶罗懿两眼一黑倒退两步,不敢相信的看着江骁:“你怎么能,你,你怎能……你怎么可以这样!!”
绝望无助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江骁心下生出几分羞愧,但转眼又觉得并未做错什么,他斗蛐蛐也是为了能同这些人结交好关系待有朝一日能结识些闲散少爷老爷的好帮着他们两人打点上下罢了。
江枕低头掩去那丝羞愧旋即转眼看向她:“我不过是为了咱们往后的日子好过才投其所好罢了,我自有我的想法!”
江骁低头不去看叶罗懿的眼:“左右侯府上又府医,咱们把枕儿送回去便是了。”
“至于枕儿受了委屈这事,我同老夫人好生说道说道便是,自然不能轻易放过宋清阮。”
江骁心虚的打着含糊:“这事道一千说一万,终归是宋清阮做的不对,只是咱们又不好出面去寻宋清阮的不是,我便寻老夫人多为难为难罢了。”
说来说去,他还是担忧自己一旦出面将这件事闹大后不好收场。
“你我现下正被那郁斬上心的紧,每每你易容出去卖养颜水时我都担忧不已,现下若是闹大了叫郁斬手下那些探子察觉,莫说你我,侯府也要跟着遭殃,届时哪还有复兴的时候?”
叶罗懿垂着头一言不发魔怔了似的直勾勾地看着地面,像是失了魂一般。
江骁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道:“懿儿?你觉得呢?”
“……”
见叶罗懿迟迟不肯开口,江骁心下有些急:“懿儿,枕儿还高热着呢,再不送去怕是要耽搁枕儿的身子了……”
“送去吧。”
沙哑的声音低弱的响起,叶罗懿无神的道:“送回去吧。”
江骁一怔,不敢信叶罗懿如此轻易点了头,压在心中的巨石骤然消失,他深深的松了口气:
“好,我这就去,不不,你去,我……”
江骁摸着自己的脸,想去又不想去,他得把戏做足了,否然叫叶罗懿一瞧觉得他能顶着这张脸去侯府,就不能顶着这张脸去请大夫了?
江骁为难的看着叶罗懿:“我委实不便出去。”
叶罗懿哑声道:“连自己家也不方便回去了是不是。”
“懿儿,你别这样叫我为难。”
叶罗懿颔首接过烧的迷迷糊糊的江枕抬脚往马车上走:“我去就是,你在家好好休息吧。”
到侯府时天色已然鸦黑,叶罗懿望着眼前供仆役进出的角门,几次三番见想直接大叫着从正门大摇大摆明目张胆的冲进去。
她想叫侯府的所有人瞧瞧,她才是侯府的女主人。
心中贪恋的欲望达到了极点,此时此刻抱在怀中烧成火人的江枕的死活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这孩子原本就是她生下来捆住江骁用的。
只是没想到为母则刚,她这个当母亲的终究抵不过母亲的本能去疼爱自己的孩子。
烧得迷糊的江枕难受地哼唧了两声,叶罗懿收回心思低头去看江枕通红的脸,终究抬脚跨过角门,一路贴着墙边进了福寿堂。
江老夫人已然睡下,独留下赵妈妈在外面守着,叶罗懿抬眼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径直往内堂进。
赵妈妈讥笑一声将人拦下:“呦,这不是叶姑娘吗?怎的想着来咱们这边来了?”
两人大有一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架势。
左右江老夫人也不待见叶罗懿,赵妈妈也没那个闲心在没人的地界同叶罗懿虚与委蛇。
叶罗懿怨恨地盯着赵妈妈,瞧着她得意的嘴脸,突地就哭了出来:
“快快去叫府医来,枕儿得了高热了!”
“怎的?”赵妈妈一怔:“枕哥好好的怎能得了高热?”
“快去啊!”
赵妈妈脸色一白,嘴角的笑容转为担忧,连忙上前去江枕的头,她像是摸到了一只将将从锅中捞出来鸡蛋一般烫地抽回了手,惊起一身冷汗。
“怎热的如此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