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之梦、高寒和高梅三人从医院回到家里时,高母仍旧坐在沙发上,她的脸上表情又沮丧又失望,唇色发白,且抖得厉害。
“妈,你怎么了?”高梅被高母的模样给吓到了,她急急地上前去抓住高母的手,来回地晃着问道。
高母似乎是从愣神当中一下子就清醒过来,她看了看高梅,又去看高寒和薛之梦:“怎么样?大夫怎么说的?”
“妈,我没事儿。”薛之梦看到客厅中央的餐桌还没撤下去,桌上的饭菜已经凉透了,便张罗着要去把饭菜热一热。
“你老老实实地去休息,我来热。”高寒看母亲的脸色不好,薛之梦的肚子刚刚才不疼,又舍不得让妹妹动手,索性就自己把饭菜端下桌去,热菜热饭。
“孩子没事儿吧?”高母担心地把目光投向薛之梦的肚子。
薛之梦和高梅两个对视了一眼,都会心地笑了:“妈,孩子没事儿。”
高母听说孩子没事儿,深深地松了一口气,她拍了拍高梅的手,又招呼薛之梦来身边坐。
薛之梦坐到了婆婆身边,看婆婆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以为是自己把婆婆给吓着了,所以安慰:“妈,你放心,这孩子在我肚子里面一点儿事也没有,我就是情绪稍微紧张了一些,以后我小心就是了。”
高母看了看儿媳妇,又看了看身边的小女儿,觉得至少儿子儿媳和小女儿还是懂事听话的,虽然以前自己对这几个孩子不太上心,可到如今看来,越是偏疼的,越是让你伤心,以至于,伤得更痛。
“我大姐二姐回去了?”高梅把头靠在母亲的肩上,问。
“死回去了,以后也不让她们两个来了,她们来了,还不够挑事儿的呢。”高母的语气又冷又硬。
薛之梦把身子往后靠了一下,靠到沙发背上:“妈,其实也不怪两个姐姐,我从结婚到现在,也没做过几次饭,家务活也没干多少,最开始的时候吧,我对你还真不喜欢,觉得你自私又任性,刻薄又古板。可是,处好几年下来,我知道你是嘴硬心暖型的,你对我包容又疼爱,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是,我能感受到的。”
“妈,嫂子不是不知道你对她的好,她只是不太擅长说感谢的话。”高梅说。
高母是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和薛之梦坐下来聊,也是第一次听到她说心里话。
“妈,我是挺笨的,嘴笨,心思又不那么灵巧,但我知道,我的婆婆对我足够好,你没要求过我太多,对我的事情也没有过多的干涉,这在我看来就已经是很多婆婆做不到的了,我感觉很幸福,很知足。”薛之梦说着,也像高梅一样,把头靠在了婆婆的肩膀上面。
高母被两个孩子靠着,心里又暖又柔,她先拍了拍薛之梦的脸蛋,又拍了拍高梅的脸蛋:“这两个丫头今天的嘴都甜得齁人,要把我给说哭了。”
“好啦,饭热好了,咱们吃饭吧?”高寒从厨房开始往外端热好的饭菜,他看到媳妇和妹妹把母亲给哄得满脸都是笑容,也很欣慰。
一家四口人坐桌前开始吃饭。
“之梦,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头还疼不疼?胃里还难受吗?”高母给薛之梦端过一碗汤,又把汤勺递过来。
薛之梦这才感觉到,好像是肚子疼了一下,头已经不疼了,胃也不难受了,现在竟然饿得“咕咕”直叫起来,她不好意思地闷头喝上一口汤。
“我看我嫂子现在好像不那么难受了呢。”高梅替薛之梦回答。
“是呢,要是早知道让她生一回气紧张一回就能把孕反逼没了,那我早就气气她了。”高寒夹了一块鸡肉给薛之梦。
薛之梦把鸡肉又夹给了婆婆:“给妈吃吧,我不想吃肉。”
“你想吃啥,明天我给你做。”高母本来是想把鸡肉夹给女儿,但是想了想,夹起鸡肉放进了嘴里。
“我想吃酸菜炖粉条,放得汤不那么多,炖得黏糊糊的那种。”薛之梦一想到那种味道,嘴里全是酸水。
“想吃酸的呀?”高寒觉得,能吃了不吐,不管吃什么都好。
“嗯,想吃酸菜,特别酸的那种。”薛之梦喝完了一碗汤,又站起身来去盛饭。
“你别动,让小梅和小寒两个人去盛饭。”高母给高梅示意,让她去给薛之梦盛饭。
薛之梦觉得自己是在被当成宠物一样给保护着,有点不适应:“妈,我自己能干的事情就不用别人了,我就是怀个孕,也不是不能自理了。”
“一个女人只有怀孕的时候是被保护得最严实的,你就踏实地爱着吧,等生下来孩子,估计就没这待遇了。”高母以过来人的口吻说。
高梅是第一次看到这么通情达理的母亲,她痛快地起身去给薛之梦盛饭,嘴上说:“嫂子,妈这话说得没错!说实话,妈一个农村的不识子的老太太能有这份觉悟可真的是让我刮目相看呢。”
“就是啊,我也觉得很纳闷儿呢,妈最近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高寒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