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静默,唯有头上孤冷月色,和脚下寂寂石板。
沈沐黎拢了拢墨绿色的大衣,躬着身子搓了搓手掌,直勾勾地望向路灯处。
“夫人,外面凉,进去吧。”小清把外套披在了沈沐黎单薄的身上,眸底染上几分心疼。
沈沐黎浅浅一笑,朝手心哈了一口热气,“我没事,你回去吧。”
小清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夫人,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沈沐黎微微偏头朝向她的方向,清澈纯净的美眸中含着几分笑意,“小清,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用值不值得去衡量的。”
话音一落,沈沐黎淡淡一笑。
她从不在意值不值得,只看自己乐不乐意。
小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见拗不过沈沐黎,微微叹了一口气,迈着步子往里走。
沈沐黎望着昏暗的路灯微微愣神,嘴角染上几分笑意。
原来等人回家是这种感觉。
沈沐黎呆呆得望着那轮明月,眸底染上几分岁月静好的安逸。
“怎么站在这?”一清冷的男声响起。
沈沐黎心脏漏了一拍,攥了攥掌心,迫使自己与他对视。
男人眼帘微低,鼻梁高挺,一双狭长的凤目微微上挑,薄唇微启弧线锋锐的轮廓晕染着淡淡的疏离和冷漠。
这就是她的丈夫——陆砚辞。
陆砚辞见久久未言的沈沐黎,眉头微皱,温和的语气中带了几分疏离,“身体不舒服?”
沈沐黎呆呆地摇了摇头,浅浅一笑,“没有。”
陆砚辞瞥了一眼衣着单薄的沈沐黎,双眸一凝,淡淡道“进去吧,外面冷。”
话音一落,迈着步子往里走。
沈沐黎望着他宽厚的臂膀,稳了稳心绪,温软纤细的手拽住了他的衣袖。
陆砚辞脚步一顿。
沈沐黎歪着头,眸光流动,细弱的声线在耳边响起,“在等你。”
陆砚辞转身微愣,眸中染上几分错愕,淡淡的嗓音中掺杂着几分磁性“怎么突然说这个?”
沈沐黎眸中含笑,“回答你上一个问题。”
陆砚辞思虑片刻后才明白女孩在说些什么。
沈沐黎脸上泛起娇羞的红晕,微微垂下了眼帘,“永远对你有问必答。”
陆砚辞微怔,眸底的疏离更甚,薄唇微启,语气淡了几分“你永远都会是陆太太。”
言外之意就是,我能给你的只有陆太太这个名分。
沈沐黎微怔,沉吟片晌,而后轻笑道“陆先生,我明白了,下次不会了。”
陆砚辞微微颔首,不再施舍一个眼神,转身离开。
沈沐黎攥了攥衣角,嘴角带了几分淡淡的自嘲,“你啊你,就是太贪心了。”
一个月前。
西澜湾。
一少女静静地躺在床上,面容苍白,唇色淡淡,头发凌乱地散落在枕边,纤细白皙的手臂搭在粉色被褥上,虚弱地呻吟着。
“我的宝贝女儿,这是怎么了?”一西装革履的男人推开房门,凌乱地衬衣足以见他的慌张。
此人便是沈氏集团的掌舵人——沈风眠。
少女缓缓起身,伴随着一阵咳嗽,“爸爸,悠悠没事。”
夏月殊扶着女孩纤细的肩膀起身,埋怨道“还能怎么回事?陆家今天又来催婚了,悠悠被他们气倒了。”
沈风眠叹了一口气,顺势坐了下来,“悠悠,你跟爸爸说,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嫁给陆砚辞?”
陆砚辞年纪轻轻就掌管了陆氏集团,这几年更是把集团做大做强,就沈风眠而言,他是非常乐意让陆砚辞当自己的女婿的。
可不知自己的宝贝女儿是怎么回事,硬是看不上人家,每次一提这个婚事就卧床不起。
沈悠悠眼眶里噙着泪水,点了点头。
听到肯定的回答后,沈风眠眉头微微皱起。
夏月殊自知沈风眠把生意看得非常重,连忙替沈悠悠打圆场,“那个陆砚辞只是个私生子,最重要的是,他性冷淡,难道你想让悠悠嫁过去守活寡吗?”
沈风眠脸色一变。
夏月殊见他有所动摇,立马趁热打铁,“我们已经够对不起悠悠了,难道你都忘了吗?”
沈风眠神色微愣,“我没忘。”
沈风眠和夏月殊育有二子,夫妻二人还想要个女儿,奈何夏月殊身体亏损,备孕了许久也没有怀孕,所以二人干脆就在福利院领养了一个女孩,也就是沈悠悠,谁料两年后,夏月殊突然怀孕,生下了沈沐黎。
15年前的一个夜晚,5岁的沈沐黎意外走失,全家人慌忙出去寻找,7岁的沈悠悠便被扔在了空荡荡的房子里,等第二天清晨回去的时候,沈悠悠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差点因为发高烧而休克。
虽说捡回了一条命,但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