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阳光溜了进来,刺得沈沐黎生疼,她向着光源处望去。
陆砚辞推开门,阳光从他身后倾泻而下,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沈沐黎有些愣神。
一阵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愈来愈近,沈沐黎这才敢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她没看错,陆砚辞真的来了。
沈沐黎面色苍白地坐在地上,就像个破碎的娃娃一般呆呆地目视着前方。
陆砚辞心中一紧,迅速脱下外套,轻轻抱起她,她的身体在他怀里显得如此瘦弱。
沈沐黎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她望着陆砚辞额间的细汗有些恍惚。
她小声地喘着气,眸底染上几分色彩。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活着的感觉还不错呢。
………
圣德医院。
医生们忙碌地穿梭在走廊上,手术室的红灯亮起,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沈沐黎被轻轻地放在手术床上,周围是冰冷的金属器械和刺眼的无影灯。
陆砚辞站在手术室外,双手紧握,额头的细汗不断滑落。
脑海里闪过沈沐黎苍白的小脸,陆砚辞心头涌上一阵心慌。
“总裁,陆小姐带到了。”林祈把陆知瑜推搡到了陆砚辞面前。
陆砚辞转过身,冷漠的目光落在陆知瑜身上。
他的眼神像两把锋利的刀,吓得陆知瑜不敢抬头。
“哥,我错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想吓吓她而已,谁知道那条狗突然发狂啊。”陆知瑜支支吾吾地说道。
她本想把狗安置好就送沈沐黎去医院的,谁知道她自己走了,情急之下,陆知瑜便拨通了陆砚辞的电话。
陆砚辞眸底染上几分血丝,周围的气温低到了极点,“陆知瑜,你是个女孩子,她也是。”
“总裁的意思是,女人何必为难女人。”一旁的林祈生怕陆知瑜听不懂,贴心地翻译。
“我能听懂。”陆知瑜瞪了林祈一眼,立马垂下了头,小声嘀咕着。
“那条畜牲呢?”陆砚辞冷声道。
“在老宅后院关着呢。”陆知瑜一五一十地回答。
“去,把那畜牲弄到地牢去。”陆砚辞眼眸深邃了几分,没了平日的绅士,取而代之的是嗜血的杀意。
林祈愣了几秒,闻溪山庄的地牢是用来处理叛徒的,里面都是酷刑。
“明白了,总裁。”林祈退了出去。
………
半个小时后。
手术室的灯灭了,陆砚辞快步来到门口。
盛榆景摘下了口罩,“辞哥,已经处理过了,问题不大。”
盛榆景和陆砚辞是四年前的一场宴会上相识的,那年盛榆景19岁,盛父想在宴会上宣布由盛榆景接管集团,盛榆景不愿意打算翻墙逃离,刚好碰见了来参加宴会的陆砚辞。
宴会上所有人都觉得盛榆景是个傻子,放着好好的集团不继承,偏偏要当什么医生。
但陆砚辞却对他说了一句话,他现在都记忆犹新。
敢于追求,难得可贵。
陆砚辞悬着的心微微沉了下来,薄唇微启,“谢了。”
盛榆景微微颔首,“我怕你担心,所以提前出来跟你说一声,现在要去处理一下后续事宜。”
在盛榆景的印象里,陆砚辞一直是一个很淡漠的人,哪怕是对自己的父亲与兄弟皆是如此,想来手术室里的女孩对他不一般。
但他也不敢多问,毕竟陆砚辞的心思不是一般人能看透的。
“嗯。”陆砚辞应了一声。
太阳缓缓下沉,几缕余晖落在沈沐黎苍白的小脸上。
“唔”
沈沐黎伸了伸胳膊,轻轻地呢喃着。
“醒了?”一阵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沈沐黎一惊,顿时清醒了不少。
陆砚辞单手插兜,微微抬眸扫了沈沐黎一眼,面色淡定,依旧是那副清冷的模样。
沈沐黎双手撑着床板连忙起身,陆砚辞见状,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臂按了下去。
沈沐黎下意识抬眸,二人四目相对。
手心处传来滚烫的触感,陆砚辞呼吸变得沉重了些。
僵持片刻后,陆砚辞松开了沈沐黎,不动声色地理了理衣袖。
“陆先生,对不起,谢谢你。”沈沐黎攥着掌心,下巴微扬,冲着陆砚辞淡淡一笑。
陆砚辞双眸一凝,似在等沈沐黎继续说下去。
“对不起,耽误你时间了,还有就是谢谢你……谢谢你送我来医院。”沈沐黎继续道。
话音一落,沈沐黎垂下了头。
她其实撒谎了。
她不是谢陆砚辞送她去医院,而是谢他让自己有继续活下去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