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仁帝话音一落,整个朝堂鸦雀无声。
众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赵让紧绷的心情倏然一松,刚要顺势提起为傅家翻案一事,便听得身后的宇文护出声说;
“陛下,臣认为这两者之间确有联系,只是并非陛下想的这般。”
“傅朝通敌叛国罪证确凿已成定局,私库和国库被盗便是傅朝的同伙恼羞成怒妄图用这种方法羞辱陛下,损坏我朝声威,是故意为之。”
“一派胡言!傅家三代从军,世代都为守候疆土立下了汗马功劳,如此家教下傅将军怎会勾结外敌,你这是污蔑!”
赵让气冲冲的反驳宇文护,又拱手看向皇上道:“陛下,还请您明察秋毫还傅将军一个清白,臣子愿以项上人头作保证明傅将军及傅家清白!”
宇文护不动声色地看着赵让,厉声质问:“你说傅朝清清白白,可私通敌国的信件上确实印有傅家的印章,信件能造假,难道印章也能造假不成。”
赵让张了张口,一时语滞。
传闻傅将军的印章被自家儿媳偷走给了外人,这才让傅家惹来了杀身之祸。
可这毕竟是传闻,没有任何真凭实据。
他若是这么说了,宇文护这厮必定又会说传闻怎么能拿来做证据。
说不准还要在皇上面前参他一本,说他为了保傅朝,什么责任都往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身上推。
赵让叹了声气,眉宇间泛起一丝愁容。
难啊,实在是太难了。
宇文护一行人做事太缜密,他们有心查探真相却丝毫门路都没有。
眼下好不容易有了机会,皇上松口提及了傅家的事,他绝不能错过这个时机。
“陛下,微臣以为光凭一封信件就定傅家的罪实在太过草率,微臣恳请陛下看在傅将军曾经的功绩能彻查此事,还傅家一个清白,让傅将军的子嗣免受流放之苦。”
宇文护冷笑:“丞相如此袒护傅家,莫不是和傅朝一伙儿的。陛下,微臣愿帮您分担重任,亲自彻查赵丞相。”
赵让气的脸涨红,“宇文护,你休要含血喷人!”
“我含血喷人还是丞相问心有愧查了便知!”
“行了,你们都别吵了,朕自有定夺。”
庆仁帝神情疲惫的摆摆手,将赵让呈上来的奏折扔在了地上。
赵让心头一跳,无声叹了口气。
“傅家有功,功过相抵朕才只罚了他们抄家流放,没株连九族,赵爱卿此事日后不必再提了。”
赵让压下心头的不甘,眼眶通红道:“微臣遵旨。”
庆仁帝接着又道:“傅砚辞虽是罪臣之子,但他救下一城百姓是为立功,传朕口谕,让押送的解差对傅将军的子嗣宽待些,将他们安生送到漠城。”
宇文护觑了眼赵让,笑道:“陛下圣明。”
其余大臣也齐声道:“陛下圣明!”
“诸爱卿可还有其他事启奏,若没有,那便退朝吧,朕乏了。”
“恭送皇上!”
有赵让打样,其他人哪儿还敢在这时候触庆仁帝的霉头,纷纷摇头后,小太监高声喊完话,众人便就退了朝。
赵让和宇文护依旧打头走在最前方,身后跟着文武百官。
文臣和武将各不相让,看向彼此的眼神里都冒着火光。
但文臣式微,武将们则个个耀武扬威,像是打了胜仗。
离开内殿,宇文护脚步一顿,转身拦住赵让。
“赵相,您若是想告老还乡颐养天年,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若是不想,我劝您往后别多管闲事。”
“你威胁我。”
赵让气愤不已。
宇文护真是太放肆了!
以前还跟他假客气一下,现在当着众人的面居然就敢威胁他了。
他真以为朝堂上就是他的一言堂了么?
赵让气冲冲道:“为官数十载,我还从没怕过谁,别以为文臣就性子弱,这闲事我还就管定了,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我倒要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赵让带着一帮文臣怒气冲冲的出了皇宫。
宇文护身后的武将们满脸不忿。
“呸,一个只会舞文弄墨满肚子酸水的文官罢了,居然敢对宇文将军出言不逊,陛下就是太容忍他们了,才把这帮废物的胆子养的这么肥。”
“这都得多亏了咱们那个前同僚啊,要不是他总向皇上进谏各种提携文臣,他们敢这么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么。”
“傅朝那个蠢货,居然跟一帮子文人厮混,真是辱了咱们武将的名声。”
“行了,你们都少说几句吧,你们看不起的这帮文人惯会耍笔杆子,小心把你们编成话本让全城百姓骂你们。”
宇文护笑说了声,又道:“区区一个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