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继已经醒了,他自己有权利决定跟谁一起生活。”
唐尘抿了口茶,淡淡道,“你签了字,就不用为他的后续治疗付费,如果你可以承担五十万的义肢费,你也可以不签。”
“……”唐建国几乎咬碎了牙。
唐继年底就十八了,他可以不再抚养,还可以享受唐继对他的赡养义务。
一旦签了字,他就再也没有拿捏唐尘的软肋了。
可不签。
三倍赔偿款高达五百万,他无力承担也不想成老赖。
思来想去,他还是拿起了笔,恨不得划破纸面写下自己的名字。
文件转到唐尘面前的时候,另外一份文件转到了唐建国的面前。
“怎么还有!”
“这是你抵押给我的房产。你不让我投资,当然要还钱了。”
“啊!”唐建国疯狂的捶桌,额头凸起的青筋几尽爆裂,眼神阴狠的像角落里的蛇:“真好啊,您算计到老子头上来了!”
唐尘冷冷看着他,“你算什么老子,你是个偷孩子的贼!”
唐建国眼瞳地震。
如果黎家追究他当年偷孩子的责,他这辈子就完了。
嚣张的气焰瞬间就熄灭了,唐建国像个霜打的茄子,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岁,鬓角冷汗滚滚。
他艰难的吞咽,眼神变得苍老。
“唐尘,看在我养你二十多年的份上,你给老爸留条活路。房子给你,唐继也给你,你让黎家别追究当年的事,行吗?”
唐尘示意他签字。
唐建国捏着笔的手一个劲的抖。
追南啪的一巴掌上去,顿时不抖了。
唐建国咬着嘴唇,屈辱的签了字,彻底瘫软在椅子里。
唐尘确定签名无误,交给逐北后起身,“给你半年时间还债。”
她转身往外走,丢下一句,“我不追究你的责任,黎家追究不追究,我管不了。”
十几分钟后,唐耀推门进来。
“抱歉,来晚……爸,他们人呢?是不是知道您是傅矜夜的岳父,夹着尾巴走了?”
嘎吱。
他踩在了碎瓷片上,一脸诧异的看着满地狼藉。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打起来了?他们一点面子都不给傅矜夜?”
唐耀伸手在唐建国眼前晃了晃,后者终于回神,怔怔起身,迈步往外走。
“爸,爸你怎么了!”
唐耀追出去,被服务员拦下,“包厢里摔了两瓶一千八的酒,饭菜不上的话,要付百分之五十的损失,一共七千三百块,请结一下账。”
“我结什么,又不是我摔的。”
“您父亲摔的。”父债子偿。
唐耀见唐建国精神恍惚,怕他出事,把身上的卡都刷了一遍,终于凑够了七千块。
葛红知道经过后尖叫起来,“你把房子抵押给唐尘了?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商量一下!”
“你把房子卖了跟我商量了吗?”唐建国拍桌,震的茶杯乱蹦。
“我那不是为了给唐耀的新店筹钱吗?”
“你以为我抵押房产接订单是为了谁?”
唐耀赶紧两边劝,“妈,爸已经把工厂给我了,你们都是为了我,现在别内讧。房子虽然抵给唐尘了,但她又不缺房子住,暂时没事的。”
话音刚落,外面有人敲门。
张律师带着唐继的委托函来了,要求他们三天内搬离,否则强制执行。
……
下午两点,唐尘再次抵达民政局。
这一次,傅矜夜没有爽约。
但他的脸色惨白,眼尾泛红,从唐尘面前走过去的时候,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热度。
这家伙还在发烧。
“进去吧。”男人哑声。
“……”唐尘迈步跟上。
失望攒够了,苦肉计没用。
于钟紧紧跟在老板身边,眼睛盯着他一错不错,生怕他忽然倒下来。
民政局的员工接过离婚协议,例行询问,“你们是自愿离婚的吗?”
“是。”唐尘肯定。
“……”傅矜夜沉默。
民政局的员工挑眉,看协议好像是女方吃亏,但看眼前好像男方很委屈。
傅矜夜虚握拳头抵在嘴边,一阵咳嗽。
苍白的脸咳的涨红,高大的身躯也显得羸弱,这是病入膏肓了?
“你病的这么厉害,要不要再考虑考虑?”民政局的人明显偏心弱势群体。
“不需要考虑了。”唐尘把她退回来的协议书又推过去,“赶紧办吧,他女朋友等着呢。”
“……”傅矜夜看她,眼底的红血丝多了两条。
又是一阵咳嗽。
唐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