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需要花钱吗?”
闻言,陈老板一愣,旋即哈哈大笑。
“你这孩子,总是这么逗。”
“陈伯伯,您应该是看着我长大的吧?”
陈章妙心干脆拖了张凳子在柜台前面坐下。
“是呀!我这家店开在你们水厂和气厂两个家属院的旁边有些年头了,虽说不是每个孩子的名字都能记住,但我基本都有印象。”陈老板点头。
“既然您都是自己人了,我就敞开了说吧。”陈章妙心顺势说道。
“好好好!”陈老板笑着点点头。
“我听小舅说,您和您老伴儿觉得在成都养老不安逸,所以才改了主意,打算再干几年。”
“嗯啊!”
“你们都没有正儿八经在成都养过老,咋就觉得不安逸呢?”
陈老板蹙着眉头,拿起旁边的茶盅喝了一口,才缓缓开口:“儿孙自有儿孙福呀,他们过得好就行了,我们没必要去守着他们。”
“诶?”
陈章妙心听不明白了,“你们去养老,关儿孙啥事?该不会,你们是为了挨着他们住,才想去成都的吧?”
陈老板又是一愣,“去那边了,不挨着他们,那挨着谁呢?我们就俩孩子。”
“陈伯伯,您是不是搞错了养老的意义?”
陈章妙心似乎明白了他口中的“不适应”为何意了。
“啊?不就是含饴弄孙吗?”陈老板眨眨眼。
“对呀!可含饴弄孙不代表非得跟儿女们住一起,你们大可在成都买套房或租套房,选一个离儿女们都近的位置,平时各回各家,有空了就去儿女那里串门,如果你们需要人照顾,请个保姆就是,别指望儿女们伺候在侧,他们又要上班又要带娃,再拿出时间去伺候你们,肯定忙不过来。”
“我爸就经常说,久病床前无孝子,这话听起来很残忍,但却是事实。”
陈章妙心说得头头是道,让陈老板渐渐恍悟。
“我也不想给儿女们添麻烦,他们在大城市打拼,已经很不容易了。”
陈章妙心却道:“您把他们拉扯大,让他们有在大城市打拼的能力和底气,更不容易。”
“哈哈哈……”
陈老板展颜大笑,“你真会说话。”
“您觉得我说的对,就听听我的呗!”陈章妙心冲他笑着眨眨眼。
“让我再想想吧,之前确实是打算投靠儿子或女儿,但是吧……”
陈老板戛然而止,随即又犹豫道:“自己买套房住,可成都的房不便宜……”
“租房呗!租房还自由,要是住得不安逸了,换就是,如果买房,想换可就麻烦了。”陈章妙心说道。
“租房啊……”
陈老板更加犹豫了。
“嗨!咱们中国人就是这样,以为房子是自己的才住得舒坦,可房子会住旧啊,再换又得卖了买,就像我们家的房子,墙都掉漆了,而且面积还小,我都想让我妈租套大房子,但她跟您一样,觉得住自己的房子才踏实。”陈章妙心撇嘴道。
“这是我们中国人的传统嘛,而且你们家的房子还是当初单位分的,意义更不一样了,肯定舍不得卖。”陈老板莞尔道。
陈章妙心不置可否。
陈老板又道:“让我在考虑考虑吧,考虑好了,我给你小舅打电话。”
“好吧。”
陈章妙心不再说什么了,觉得该说的都说了,要是继续纠缠,就会像王婆的裹脚布,又长又臭,适得其反。
离开陈记饭馆后,章正荣揽过她,安慰道:“你已经尽力了,要是陈老板还是不想卖,我再重新找找别的转让饭馆,保证让你以后能来我这里蹭吃蹭喝。”
陈章妙心笑了笑,“小舅你也别灰心,反正现在不差钱,已经有两个投资人了。”
“这俩你选哪个当你男朋友啊?”章正荣忽然问。
“哈?”
陈章妙心一脸错愕,“啥男朋友?”
章正荣贼笑,“颜俊我是知道的,你那位同桌,肯定也喜欢你吧。”
“咋可能!”陈章妙心失惊打怪。
“你这孩子,明明很早熟,就是在感情方面开窍得晚。”
章正荣摇头笑笑,随即与她道别。
“啥跟啥呀?”
陈章妙心如坠五里雾中,转头望着小舅一瘸一拐的背影,蓦地想到旁人对他的评价——烂泥扶不上墙。
“有问过烂泥自己的想法吗?他们也想扶上墙啊,可没人给机会。”
陈章妙心蹙着眉头。
如果小舅的腿没事,应该早就出人头地了吧?
“陈章妙心!”
刚回到家的陈章妙心,还没把房门带上,就见母亲气势汹汹地走来,将她喝住,“你怎么又和你小舅去外面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