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舅你又要出什么馊主意？
“你这是什么眼神？就好像我要出什么馊主意似的？”
章正荣见她那么瞅着自己，当即皱眉。
陈章妙心抿唇而笑，抬手示意他说说看。
章正荣晲了她一眼，才开口：“我就直接上去，向你姨婆坦白我辞职开店的事，然后我们一起商量怎么把这两件事告诉你爸妈。”
“同时告诉我妈，不引发地震吗？”陈章妙心担心道。
章正荣语重心长地说：“人工强降雨总好过突发暴雨吧。”
随后，就按照章正荣的办法，一家人在王世文的病房里，把事情摊开了说。
两件事一起砸下来，让章正秀消化了好一会儿，也让章正荣蹀躞不下了许久。
病房内的空气一度凝固。
陈章妙心坐在角落里搓了搓手。
陈章磊紧挨着她，耷拉着头，但小眼睛时不时地瞟瞟小舅，又瞅瞅妈。
陈建国同样不敢吱声，低着头削苹果，削完一个又一个。
“罢了，事已至此，没什么好说的了。”
直至盘子里堆了五个苹果，章正秀才终于开口，让众人总算如释重负。
“呼……”
章正荣吁了一口气，伸手去拿盘子里的苹果，却被章正秀一巴掌拍开。
“没看到只有五个吗？”
“所…所以呢？”
章正荣不明所以。
陈章妙心咧嘴接话：“所以没你的份。”
“啊？”
章正荣愣住了。
陈建国笑笑，把盘子里的五个苹果分给王世文、章正秀、陈章妙心和陈章磊后，自己也拿起最后一个吃了起来，并对章正荣说：“要吃自己动手。”
章正荣恍然大悟，又豁然开朗。
“自己削自己削。”
他随即拿起水果刀和苹果，笑眯眯地对章正秀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一语双关，章正秀但笑不语。
“对了，我刚才碰到小宗了，一个人过来吃饭，这大过年的，他怎么没跟家里人在一起呢？”
事后，章正荣把今天遇到宗川流的事情告诉了陈章妙心。
“他去店里吃饭了？”
陈章妙心讶然，“他不是说家政阿姨要去家里做饭吗？”
“家政阿姨？他爸妈不在家？”章正荣疑惑。
陈章妙心说：“他妈还在北京陪他爸。”
“所以就不管他了？”
章正荣蹙眉，“你多关心关心人家吧，那孩子打小就有些孤僻，估计跟家里脱不开关系。”
“咦？小舅你也记得他？”陈章妙心眨了眨眼。
“废话！他小时候长得就像个外国洋娃娃，我能不记得吗？”章正荣说道。
紧跟着，他就回忆起来，“我记得他爸很早就去外地工作了，他妈工作也忙，请了个保姆照顾他。那个保姆看我长得帅，经常找机会跟我攀谈，曾聊到过宗家的情况，说那两口子事业心都很强，也不是不爱孩子，就是顾不上，好在那孩子听话，又很安静，她带起来很轻松，巴不得一直在他们家干下去。”
“后来不是下岗潮嘛，两个家属院都兵荒马乱的，下岗的下岗，下大集体的下大集体，反倒是他妈妈升了职，带着他搬出去了，那个保姆也没再见到过了，我还说多聊几次，就跟她耍一耍……”
忆往昔，章正荣感慨万千，又滔滔不绝。
但陈章妙心对于后面的话，全没听进去，悄悄摸出手机，给宗川流发了条微信：“明天出去玩吗？我请你看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