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
接到刘蓓的电话后，李书便提前离开了他们男生的聚会，匆匆赶来跟她见面。
刘蓓把一张菜单递给他，“喝什么？我请。”
李书说：“来杯苏打水就行了，今晚灌了一肚子酒。”
刘蓓抬眸看着他，“陈楠组的局？”
李书点头，唤来服务员要了杯苏打水，才对刘蓓说：“他放假前就组好局了，难得大家能凑齐，连高远都来了，那家伙还是那么胖，不过长高了，也结实了，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
“我刚从李月家出来。”
刘蓓低下头，用吸管搅了搅杯子里的冰块。
“她怎么样？打算什么时候去学校？”李书顺势问。
“陈楠没告诉你吗？”
刘蓓再次抬眸，“他在你们面前，会经常提到李月吗？”
“会呀！”
李书点点头，打趣说：“人家现在是老婆孩子热炕头，走在了我们的前面，提前完成了人生目标。”
“呵！”
刘蓓扯着嘴角冷笑，“他的人生目标，是踩着李月完成的，牺牲了李月的青春换来的。”
“怎么了？李月过得不好吗？”李书皱眉。
“她……”
刘蓓不知该怎么回答，想了好一会儿，才用吸管戳着杯子里冰块，闷闷地说：“将来她肯定会后悔！”
“就像我妈，在我四五岁的时候就后悔了，说不该那么早结婚生子，放弃大好前程。”
“李月不是你妈妈。”
李书凝视着她，眉头微微蹙着，“没有绝对一样的人。”
“但却有相似的不幸。”刘蓓咬了咬吸管。
李书坦言：“李月以后是否幸福，我没法预判，至少现在不管是她、陈楠，还是两边的父母，都是相对满意的。”
“你知道为什么李月的父母也要极力促成这段婚事吗？”
刘蓓摇头，“我就是没法理解，明明李月好不容易复读考上大学，孩子又才个把月，完全可以打掉孩子，按时入学，反正她还年轻，以后可以生。”
“可是作为父母，一对思想传统的父母，怎么能接受女儿未婚先孕，还堕胎？对他们而言，既然怀孕了，陈楠的家庭条件也不错，不如把婚结了，大学以后再读。”李书却道。
“你和她的父母，想法刚好相反，你觉得我们这个年纪，就该好好读书，再找个好工作，但对她的父母而言，自己的女儿无论是读书找工作，最终还是要结婚生子。”
“考大学的目的是为了找工作，找到好工作的目的是为了找一个条件好的结婚对象，现在，李月跳过了读书和工作，直接进入最后一项，他们何乐而不为？”
刘蓓一怔，松开了紧咬的吸管。
李书又道：“你可能还不太清楚李月和陈楠两家的情况吧，尤其是陈楠。”
刘蓓没有接话，李书接着说：“陈楠看着吊儿郎当的，其实出生在书香门第，外公外婆都是川大的教授，他妈妈虽然没有工作，但是个炒股高手，陈楠和李月在成都的那套婚房就是他妈妈拿钱买的，他爸爸从体制内出来后，就一直在做对俄贸易，有国家扶持，闷声发着大财，说句不好听的，李月属于高嫁。”
“陈家没有要一分钱嫁妆，现金彩礼反倒给了80万，还买房买车。李月的舅舅不是在做服装生意吗，现在也跟着陈楠的爸爸在做外贸了，你现在知道为啥李月的父母要让她放弃学业嫁给陈楠了吧？”
“这不就是变相卖女儿吗？”刘蓓忿忿道。
李书反驳道：“怎么能算卖女儿呢？就算没有这茬，将来李月结婚，她的父母还不是要和未来的亲家商议彩礼、嫁妆、婚房这些，什么叫谈婚论嫁？归根结底就是谈钱，权衡利弊。”
“现在，李月家省去了嫁妆这一环，婚房什么的也不用这边操心，李月和陈楠又是情投意合在一起的，怎么想都是他们家赚到了。”
“如果你非要觉得这是场买卖，目前看来，是双赢。”
“双赢？”
刘蓓笑了，嘴角扯了扯，眼神却闪烁着讽刺的光，“牺牲了李月的青春，算什么双赢？”
“我刚不是说了吗？人这一生的顺序无非是读书工作结婚生子，李月不过是跳过了读书工作，直接来到最后一步，而且她那种情况，要想回过头去走一遍‘读书工作’之路，也不难，陈楠和他们家没有打算让李月当全职太太，一切看她自己。”李书说道。
闻言，刘蓓似乎想通了什么，随即凝睇着李书，浅笑着说：“没想到，你这人还挺有想法，以前还以为你只是个书呆子。”
李书耸了耸肩，“因为宗川流太过耀眼，让你没法看清其他人。”
刘蓓不置可否。
“怎么样？想不想跟我这么个有思想有觉悟的人处处看？”李书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