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嫉妒的。”
“说的没错,当初看你爱读书,再一步一步地打拼到今天这个位置,爹心里也很欣慰,我恨不得天天和人炫耀,看见没?那是我柊裘虎的儿子,是大将之才!”“那爹后来,怎么就不常说了?”
“怕说多了,让你骄傲,爹打了半辈子仗,知道骄兵必败这个道理,所以我两个孙子那边,你得给点压力,记得要适度,别给整一蹶不振了!”
“这您放心,我懂的。”
“嗯,卜罔啊,爹人老了,很老了,容易啰嗦和忘事……”
“爹您可别这么说,哪有儿子会嫌爹烦的?”
“呵呵,你十八岁那年,闹着要搞什么兵武大会,被我驳了意见,不是摔门就跑,说了再不理我吗?”
“那……那是还年轻气盛嘛,什么都不太懂,脑袋一热就想做出些什么,总觉得不干出一番大事业,对不起您老。”
“那现在呢?”
“现在会想了,得事情是对的,瞻前顾后的,每件事都得思索再三,细细斟酌,生怕漏掉点什么。”
“嗯,懂得越多,越会考虑,所以有时候,反而拼不起来,不过会比较顺风顺水的,以后想咋做,想干啥就去吧,爹管不了你了!”
“爹……”
“不过你要敢弄那些伤天害理,草菅人命的事,我老了也一样能揍你!”
柊卜罔拍了拍自己肩膀,笑道:“爹,要不现在来一拳?”
“一边去,还有人爱没事找揍的啊!你傻不傻,不会跑啊?”
“那哪能啊,我巴不得您现在一拳给我打墙上去呢!”
“想得美……”柊裘虎哈哈大笑,随后缓了缓,说道:“卜罔,咱们是不是该给后代,留个训诫?”
“爹您决定呗。”柊卜罔从怀里拿出纸笔,本来毛笔是已然普及的,但因为不方便携带,他外出还是带的那种尖尖的碳,就是将兽皮换成了粗麻纸。
“一把年纪了还什么都我决定,你这孩子是吃干饭的啊?哼,就留一条,凡是柊家后代,不得欺压居民,同族不得包庇,违反者,依法论处。”
“好了,用不用再加一些?”
“你自己加去,爹就想到这么多了。”
“啊,哈哈,那儿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你可省着点吧!”
…………
处暑临近,天气转凉,柊裘虎这个仿若不倒的老将,也终于是长眠不起,再无声息。
这次的同辈老人,只剩下墨然自己,走在队伍的最前头,显得孤零零的。
坟还是坐落在两座假山之间,处在其余三座的正中间,也在最前头,虎虎生威,威风凛凛。
柊卜罔眼中含泪,悄悄地抬手擦去,看向身后的两个孩子,道:“你们先回吧,我陪你们默爷爷站会。”
“爹,我们也陪您。”大儿子直率道。
“好,那也好。”柊卜罔看向自己叔叔,这是他唯一的长辈了。
墨然察觉到视线,微微侧头望去,柊卜罔的眼里带有亲近之意,不过其他人还有往下一辈的孩子,眼里只有敬畏,整个村子也没有了从前的亲切。
时代更迭,人物变化,这是在所难免的事情,每个老人原本熟悉的儿时的一切,却是很难再故地重游一番。
不仅仅是地方变了,人也在变,心境再怎么好也不可能完全和儿时一样,那段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时光,或许是许多人的成长回忆,化作他们人生的开篇光辉。
不过像墨然这样的,还有柊裘虎四人在内的孤儿,却是年少当家,尝尽酸咸苦辣,体会人生疾苦。
“默叔叔,天晚了。”柊卜罔提醒了一句。
不知不觉间,又是日落西山,余晖焕芒。
墨然不语,只是被这个孩子拉着回了家,好生招待了一番,之后的每天,也都是细细照看着。
他知道,这孩子是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也突然离世了,不过,也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这个身份的兄弟,朋友,亲人离世,留下的作用不大,再等一段时日,墨然便会安排一场假死,回归真正的自我。
…………
秋分之日。
找不到他默叔叔的柊卜罔心底大惊,连忙带着两个儿子,在村子里四处询问,最终到了神明矮山下的洞窟。
在两座魂幡飘曳的坟旁,有一个挖好的坑,其中躺着的老人,身上盖着几捧土,白发黑衣,手掌沾满泥土,已经没了生息。
柊卜罔长长一叹,在磕了三个头后,将这位葬了,至于葬礼,这位叔叔都独自跑到这里了,他还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往这新起的石碑上,刻上一个默字,柊卜罔又拜了三拜,起身离去前,说道:“待来日,小侄携膝下二子,再来拜祭您老。”
月挂正中时,村子很静很静。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