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静对封野的询问很是吃惊,他盯着封野,但却保持沉默。
封野疑惑,自己只是询问了一下驱魔选拔的事情,也没有说错什么话吧。
芳静从一开始就有所怀疑了,首先,风曳的身边从来没有过什么侍女,尽管自己后来也离开了夏塔尔,但是按照夏塔尔对风曳的态度,很难相信会安排侍女,或有人愿意做她的侍女。
当时问她以前的事情,她的嗓子就突然不舒服了,总觉得是装的。
原本芳静对她有所怀疑,可刚刚这句话的语气,实在是太像风曳了。
大多数贵族女眷都参加过特定的礼仪习俗课,说话吐字都是精心设计的,只有风曳像一匹野马,声音粗犷有力,也更生动活泼。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夏塔尔是什么时候将你赶出来的?”
芳静突然一改礼貌性的笑容,一步步朝着封野紧逼,让人有些脊背发凉。
“说不出来?果然,你怕是那个将风曳杀死的妖魔鬼怪,批不了她的皮,也硬是要和她沾上一点关系?”
冰冷的剑抵在了封野的脖子上,一股怒气从体内喷涌而出,她也想知道自己到底遭遇了什么,要被这样翻来覆去地折磨,而芳静这家伙,之前装作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原来一直在等着自己漏出破绽。
“如果我说,我就是风曳呢?”
芳静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失神,好像落水的小狗,透出慌乱与手足无措,但他定了定神,又将封野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完全不同的长相让他又恢复了镇定。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觉得我和风曳长得完全不像,不过既然生活在恶魔肆虐的国度,我想定论不能下得这么直接。”
“有意思,但是你说你是风曳,那明天又跳出了一万个人说他们是风曳,我都会相信吗?”芳静狂妄地笑出声来,他的眼眶发红,定定地盯着封野,明明满眼都是不信任,但似乎又在期待着封野说出什么来。
“那就给你看个我新学会的把戏。”封野淡定一笑,伸手握住剑一把挥开,接着她闭上眼睛默念:“开。”
巨大的荧幕凭空出现,封野将回忆用魔法在空中投射出来,芳静惊了,他看到年幼的封野在画面中奔跑,愣住了。
“真不错,这具新身体,和从前的我不同,尽管魔力不多,但只要勤加练习,相信还是能有所突破的。”
芳静知道这是一种意识传输的魔法,施术者将自己的意识内容通过魔法传送到他人眼前,已经算是中级的魔法了。
“哈哈哈,说来讽刺,从前我只以为是自己天资匮乏,不管我多用力地学习那些魔法,偷听贵族课堂,自始至终我只能使用最低等的体术。”
芳静听到这句话又是猛地一惊,他觉得头晕目眩,无法自持。
封野仍然在滔滔不绝:“而现在这样孱弱的身体,只要稍加练习,就能有这样的成绩,命运还真是不公。”
“你……你……真的是……”芳静的嘴边将要滑出那个名字,那个自己日思夜想,却不曾喊出口的名字,不知道是什么阻碍着他的呼喊,他梦见过她遭受酷刑的场景,现在的她改头换面,熟悉又陌生的,来自她体内的魔力包裹着他,好像在抱怨他对自己的质疑。
“喂!你可以不勉强自己相信我,总之……喂!”封野看到芳静的状态不对,他摇摇晃晃的身形像是要晕倒了。
芳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知道冥冥之中,有个他日思夜想的人,以一种难以诉说的方式回归了,他从小就有这种直觉。
比如大家都以为,风曳在打猎时迟迟未归,定是被荒原的狼攻击身亡,芳静却笃定她能平安归来;又或是传言风曳和一群纨绔子弟打架被打得半死不活,芳静知道她能赢,结果也正如他所料。
每一次他都能猜准,除了最后一次,她被献祭,芳静再也感受不到一丝一毫她的气息。
可现在,这股熟悉的气息包裹着他,拥抱着他。
芳静晕倒了,他再次睁开眼,看到自己躺在封野搭建的棚子里,而封野坐在离自己很远的地方望着自己,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我相信你。”芳静挣扎坐起来,朝着封野用低哑的嗓音对着封野说道。
封野淡淡一笑,她觉得这已经不重要了,她现在一心只想要寻找真相,为自己复仇。她的神色如此认真严肃,让芳静心生怜悯。
“让我帮助你吧,像从前一样。”芳静苦涩地笑了笑,他的眼里似乎有泪水,他没有说出口,作为她的侍卫,站在她身边保护她,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也是在与她分别后,推动着他继续生活的动力。
封野没有回答,芳静起身说道:“马上就是极夜了,你住在这这荒郊野岭的棚子里不安全,你是知道的。”
王城的极夜是出了名的恶魔暴动时期,这时候王城会实施宵禁,限制外出,并增加护卫。
“跟我回路易斯住吧,然后我们一起去驱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