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踏入这间屋子的时候,我的观身术并没有消散。
所以说,我可以百分百肯定他现在并没有厉鬼蔽心。
屋内仅幸存着李帅、张娜还有他的一位同学,这三个人早已吓破了胆子,屎尿顺着裤裆往外流,场面一度凄惨。
如果一开始李帅杀人的勇气是鬼给的,那现在他所做的一切皆发自本心。
就像世上流传的那句话,老实人心中有一座佛,若你把佛逼成了魔,连哭的机会都没有。
我大声喊道:“兄弟,你别再做傻事了,回头是岸啊。”
小马缓缓转过头,他的脸上全是血,比我刚刚所见到的厉鬼还要可怕。
他声音低沉道:“是他先骗我的,都是他的错,我已经活的很难了,为什么还要欺负我!为什么!”
李帅急忙说:“你应该怨他,如果不是他出现,你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奶娘个腿儿的,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推卸责任?
看到张娜惶恐的模样,我于心不忍。
初中那几年多亏了王姨资助,帮我挺过一段难熬的岁月。
后来是张娜对我学习上的帮助,让我能在高考时超强的发挥。
算起来,他们一家人对我有恩情。
我不能因为一点点私人恩怨与偏见,否认他人曾经对我的帮助。
“都什么时候,还在这儿说风凉话!”我转头呵斥李帅,又说:“小马,你先放下武器,一切都还有机会。”
不管与李帅之间有什么矛盾,我必须制止事态继续恶化下去。
我的话音刚落,小马停顿了几秒,然后缓缓道:“我已经没有机会了。”
“等等,你有机会,相信我!”我深深吸了口气,继续道:“我可以为你看一相!”
“看相?”他轻轻摇摇头,继续向李帅他们三人走去,这三个人已经被堵到了墙角。
他们虽然两男一女,可小马能连干死四个,绝对不是外表看起来这么简单。
他冷哼了一声:“我已经活够了,还看什么相。”
“你活够了,可你的父母呢?你的弟弟妹妹呢?”
如今的小马,紧绷在脑袋里的弦儿已经断了。
记得之前他在被鬼蔽心时,曾自言自语过家里的事情。
家庭丧失经济来源是他疯狂的诱因,同样,他最放不下的就是年幼的弟弟妹妹。
我的话像刀子一样割开小马的心。
他眼睛湿润,声音开始颤抖:“对啊,他们怎么办,都怪你,我一定要宰了你!”
越说越恨,他竟然真的缓缓走向我。
我们两个此时相距七步左右。
对于已经杀红眼的人来说,他很难听进去道理。
于是我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以“七步绝相”,七步之内为他看一相。
将那根儿已经断掉的弦儿再重新接上。
我沉声道::“人一出生命格是注定的,命格为骨相,命运则是皮相,骨相虽是天生,但后天可以通过皮相改运。”
“以你贫贱骨相推断,在你大运来临起之前,清贫窘迫的确神仙难解,前额左右为日、月二角有缺,代表父母身体运势衰败。”
“颜色暗淡,本应该是父母早亡的命格,可他们偏偏在世,因此,我断定二人曾因一次劫难,导致肢体不全!”
我连说了三句话,他依旧没有停下步伐的意思。
脚下的鲜血让地面很滑腻,他每向前走一步,都可以听到‘扑哧扑哧’的声音。
坦白讲,我心都跟着颤,可还是不能退
如果让张娜死在我面前,我会对不起王姨这些年来对我的照顾!
大脑飞速的运转,事后我都佩服自己的反应能力,我继续说:“按你面部五狱断你身具木相,本是性情温和之人,却因额头犯了火相,若动怒会如山火弥漫,殃及无辜。”
“父母残缺映射出你日月角有所缺陷,弟弟妹妹年幼,尚不立事。”
“因你多年侍奉双亲,本有一段福报没有能享受,你现在收手,我将福痣点给你弟弟!”
我已经说出自己看清的所有事情。
见小马还没有停下的意思,我差点也慌了。
还好反应够快,世上没有平白无故掉馅饼的,尤其对他这种人来说,你说的天花乱坠,没有风险反而成了骗子。
我急忙又说:“事成之后,你下刀山地狱,没有福德护体,时时刻刻都要承受刀穿之苦,上刀山,下火海,无休止!同样,我可以保你弟弟发财富贵!”
第七步停,小马站在我的面前,高举贴扳手没有落下,渐渐恢复神采的眼眸。
让我悬着心总算落下,刚刚不知不觉已经大汗淋漓。
房间内陷入了寂静,张娜他们甚至已经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