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瞎子此时依旧跪地不起,看得出,他对慈眉老僧十分畏惧。
可二人简短的对话让我隐隐约约察觉出一丝阴谋的味道。
没想到老僧竟然还认识我爷爷!
刘瞎子恭敬道:“要杀要剐,我刘瞎子绝不吭半句,可如今天下风云变幻,正值五运交替之时,刘瞎子不求有功,但求能将功赎罪!”
老僧脸色阴沉,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忽然,他叹了口气,感慨道:“你替我为镇妖塔掌管油灯,不可踏出半步,七年之后,你就自由了。”
“多谢大师!”刘瞎子脸色大喜。
我在一旁不敢吱声,好在听出俩人似乎是谈妥了。
心里悬着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不管神秘老和尚和爷爷有什么前尘往事,解决当务之急才是真格的。
突然,老和尚缓缓走向我。
他看似瘦小枯干的身材,却有着泰山般沉稳气概。
按照玄门最高的境界来说,老僧之前打刘瞎子那一巴掌,必然是传说中“言出法随”的境界。
修道者,修的是自身德行,待德行圆满,便可一语破尽天地万法。
好比佛家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与道家“九天应元雷声普天尊”的效果相同。
达到某一种境界,术法自然融会贯通。
神秘老僧就是这种水平,可我总觉得刘瞎子就是特么鸡贼。
你之前信誓旦旦说欠我一个人情,结果留这儿守七年庙。
老僧让我跟他一起离开。
而我回头看了一眼刘瞎子,问:“人情你想咋还?要不然,你把之前坑我的一万二给我补上!”
谁知这不要脸的老家伙,竟然冲我大喊道:“佛门清净之地,还是不要谈钱了!七年时间又不长,我一大把年纪都不害怕,你还怕自己死了啊?”
我都被他不要脸的样子惊呆了。
只能以不失礼貌的方式对他竖起了灵官指。
神秘老僧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
他看似行动缓慢,可我想要不被落下,却不得已用尽全力。
从天明走到天黑,又从天黑走到天明。
这一路上老僧从未与我多说半句话。
哪怕我扯着脖子喊他,他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唯一一次交流,是他叫我在路上买把铁锹。
过了十二点,天雷没有降下。
但老僧不停下,我心里特别没底。
路上休息了几次,都是老僧看到有因车祸惨死的流浪猫狗,他要我把这些动物埋了。
然后听他念一会儿超度经,又接着匆匆赶路。
第二天傍晚,我们走到一处河堤附近,这里一眼望去,四面八方十分空旷。
经过一天一夜的行走,连鞋底都已经磨漏了。
我非常疲惫,靠在一边,刚想休息。
老僧指着不远处的土包,说:“挖。”
我借着机会问他,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老僧说:“你要想摆脱报应瘤,就什么也别问,按照我说的做。”
其实,我挺惧他的。
人家僧人都是慈眉善目,老僧也的确是慈眉,但绝不是善目。
之前一身凌厉的气息,有九成杀机被压在镇妖塔。
我在挖坑的时候也观察过四周风水走向,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
谁知,我刚挖下一铁锹,大地竟然渗出一大片的水渍。
要不是这里荒无人烟,我还以为把别人家的水管刨漏了呢。
老僧说:“继续挖,我没开口,你不许停。”
我耐着性子继续干活,毕竟也是为了给自己救命。
夕阳西下,荒凉的野外刮起一阵凉风。
水渍浸透的潮湿痕迹,还在不断延伸着,仅仅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阴影至少延长了十几米,模样看起来竟有三分像龙!
当阴影停止增长,骤然之间,电闪雷鸣。
我被吓了一哆嗦,还以为老天爷要劈死我。
而这时,原本干涸的河床竟然有水了!
雷声频频回荡之时,地面那道虚影竟一点点蠕动,好似一条巨大的爬虫,一点点向着河堤爬过去。
河堤刚有了河水,四周荒野竟飞来一大片的麻雀。
它们围绕着河面来来回回飞舞,空中聚而不散,竟摆成一个“王”字。
同一时间,我脚下不断有黑色的泥水向外翻涌。
老僧指着地坑说:“你把手放进去。”
我有些傻眼,因为这些流出来的泥水还有一股怪味儿。
可此时天空中电闪雷鸣不说,我脖子上的报应瘤在不断长大,几乎在很短的时间,就已经和小孩子头部大小相当。
为了活命,我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