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借助离阳的力量将来袭的沙虫尽数斩灭之后,叶玄心神重归躯体。
他看向一旁的宋桑结,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将此人灭口。
老鬼的存在自然是万万不能暴露出去的,这可是他最大的底牌。
看宋桑结身上所着制服,便知晓他是乾清宫弟子。
若是传到三才道人耳中,恐怕会引来杀身之祸。
只是可怜此人仅仅路过,便要遭这般飞来横祸,真是大不幸。
虽然不过相处片刻,但叶玄却能从对方身上感知到一股莫名善意,并非什么恶人。
想到这里,叶玄不禁叹了口气,随即却是毫不犹豫地挥剑引动身上残余的水行真意。
想来,这也是离阳特意留下的,师父早有预料。
见状,原本见识了一番离阳的通天手段,还打算上前叩拜的宋桑结心中顿时涌现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冥冥之中,仿若大祸临头。
他悚然一惊,下意识地便想要遁逃,却发现自己周身已然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条粗壮无比的灰色藤蔓,将他团团包围,水泄不通。
宋桑结随手放出一张金锋符,想要将眼前这些阻碍斩断,好溜之大吉。
却未曾想,至纯庚金之力落在其上,只堪堪留下了一道白痕,竟是分毫未伤。
他心中暗道不妙,当即唤出惯用的法宝,乃是一尊大鼎,名曰青木鼎。
同时又甩出几张赤炎符,分化出熊熊烈焰。
火行虽然不如金行一般克制木行,但拿来烧却藤蔓也是极好。
只可惜,离阳在完全吸收掉秦霓裳的修为后,于木行一道上的造诣,已经高宋桑结太多了。
甚至再过些日子,或许就能彻底掌握木行真意了。
是以炽烈火种无法燃起分毫,不过片刻,便耗尽了自身灵机,无力维持,缓缓熄灭了。
不过这些火行符箓并不是宋桑结的依仗,只是拿来拖延时间的工具罢了。
他此时已然将青木鼎催动,于鼎中生出千百道枝桠树干,竟是缓缓与遍及周身的藤蔓所勾连在一起,进而相融。
宋桑结见此情形,随即手中掐弄法诀,从青木鼎中生出的绿枝便开始渐渐枯萎。
衰败之色如同病毒一般,顺着延伸出去的枝桠蔓延,最终传递到灰色藤蔓之上。
他此时再点出一道金锋符,便将沾染了衰败之色的藤蔓斩断,显露出一线生机。
以上这些只发生在一瞬间,纵使修士思绪如雷迅电,能够如此思路清晰,沉着应对,已然算是心性上佳了。
此时叶玄才堪堪挥出一道蕴含水行真意的剑气,朝着宋桑结飞射而来。
只可惜宋桑结现在已然催动了秘术,身化虹光,欲要从刚刚打开的缺口逃遁而出。
若是被他得逞,叶玄便再拿对方没办法了。
将一切纳入眼底的离阳轻咦一声,似乎有些诧异。
没想到宋桑结居然能以这种方式取巧破了他的手段,不愧是宗门弟子。
不过,二者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
见自家徒儿的攻击就要落空,离阳不禁轻笑一声,随即放出一道水行真意,恰好落在被宋桑结破开的缺口处。
宋桑结自然并未有所感应,一股脑冲了过去。
当即被卷入了滚滚波涛当中,肉身颠倒,感官错乱,一瞬间遭千百江河裹挟,心神迷蒙,沉沦其中,不得自拔。
叶玄见仍旧是离阳出手将对方拿下,不免有些自愧不如,恨自己不争气。
明明得了师父的水行真意相助,还差点放跑了对方,真是无能。
只是此般自我厌恶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叶玄向来不是什么多愁善感之人,不过片刻便将这些杂念抛之脑后。
他当即躬身揖礼道:“弟子无能,多谢师父出手!”
随后却是不禁有些好奇问道:“师父,莫非就这样杀了他?”闻言,离阳顿时眉头一挑:“怎么?你还打算放过此人?”
他随即冷哼一声:“莫要犯妇人之仁!”
叶玄连忙解释道:“弟子并非此意,只是见他乃是乾清宫弟子,身上或许留有一些宗门手段。”
“若是不小心惊动了三才道人,恐怕……”
此言一出,离阳顿时眉头一皱,若有所思。
叶玄所言不无道理,三才道人虽是化玄大能,但却被宗门派来镇守千安舟。
想来这其上所运载的货物价值连城,若是出了损失,三才道人这个第一负责人自然要被问罪。
沙舟之上鱼龙混杂,说不定就有魔道邪修暗藏其中,蠢蠢欲动。
甚至冒出来几个妖族奸细也不无可能。
为了避免沙舟遭有心之人毁坏,将这些同出一门的乾清宫弟子当作耳目,倒也不是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