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快死了。厉鬼把怨气分给你,活下来了,你就成了活死人,要是死了,那就连变成鬼的机会也没有了。”
她扯了扯自己的小辫子,苦恼地说:“这叫什么来着,人的身体鬼的形态?上次首领讲课我光顾着看她,忘记听了。”
小辫子拿手指戳了戳江写意,朝她撒娇:“拜托、拜托,我真的很喜欢你哎,做我的活死人好不好啊。”
女生表情漠然,沉默了很久,随着阵阵困意袭来,她缓缓闭上眼睛:“江写意。”
“好耶,以后你是我的小麻雀了。”
贺盐看得津津有味:学到了,下次就拿来和引路人对线。
人的身体鬼的形态?
贺盐一下就想到了灰塔里那群变态,为了追求极致的力量,好好的人不做,偏要搞机械虫·体改造。
她在心里默默点上一只烟,咂摸着:“嘶——这游戏开发商不会是人·体·改·造爱好者吧”
不过
这可是游戏哎
有点意思,要不哪天我也去整一个?
…
火烧了一整个晚上,那看门的老头打着哈欠来开门,猛地揉了几下眼睛才敢相信废弃教学楼烧成了灰烬。
手里的酒壶啪一下落在地上也没管,拔腿就跑。
昨天是他值班,着火这么大的事他可担不下来,现在不跑,只能去局·子里唱铁窗泪了。
教室的气氛凝固、沉闷,水泥地上发现的一大摊血迹更是让每个人心上蒙了层灰。
男老师勉强压下心里的慌乱,出声安抚:“同学们,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不要到处乱说,我们先上课。”
教室里的窃窃私语让他心烦意乱,见最后一排没人,找着了发泄愤恨的口子,烦躁地吼道:“江写意又·死·哪去了,天天逃课,这学还上不上了!”
教室里没人回答他,平日里两个跟班都会搭腔捧哏,一唱一和贬低江写意不知道去哪鬼混了。
这次两个跟班反常地低着头,恨不得变成蚂蚁,没人能看见。
气氛很是尴尬,男老师愣了一会,自欺欺人当作无事发生,故意把声音放柔:“同学们,我们今天复习的是力学,大家把书本翻到第…”
为了了解事情动态,何小天刻意没逃课,屁·股牢牢粘在板凳上坐了一整天。
下午放学铃响后,何小天敲了敲两个跟班的桌子,冷着脸说:“走了”
水泥地上的血泊已经被围了起来,何小天路过时,看着那抹显眼的红褐色,在心里咒骂江写意。
冬天的臭水沟都干了,昏暗的巷子口,跟班一号扑通一下就跪下了:“老大,怎么办啊,我还不想去坐牢。”
何小天眼神阴冷,暴戾地盯着跟班:“什么坐牢,昨天我们不是在网吧打了一天的游戏。”
跟班二号立刻踢了跪在地上的男的一脚,尴尬笑了两声:“老大你别理他,游戏太好玩,他昨天玩糊涂了。”
何小天凶恶的眼神缓缓扫过两个跟班的脸:“谁要是说出去了,监·狱整死一两个人还是办得到的。”
跟班二号立刻表忠心发誓:“绝对不说,说了天打雷劈。”
…
白天的槐山,冬季冷流吹过树梢,发出一阵阵呜咽的悲声。
这几天,何小天三人每晚都在做噩梦——在这座山里,他们被杀了几百次,剥·皮、腰·斩、车·裂、缢·首、烹·煮,每晚都被吓到惊醒。
白天只要一闭上眼睛,背后就能感受到粘稠的充满恶意的凝视。
“老大,我们回去吧,这地方怪渗人的。”跟班一号一脸惊恐,畏畏缩缩走在后面,不敢往旁边看。
哟,视角变了?
贺盐跟在他们身后慢悠悠地走,这白天的槐山她还没见过,看哪都稀奇。
何小天猛地转过头来,他的脸已经消瘦到皮贴骨,两颊深深凹了进去,眼睑浮肿,头发干枯,一副憔悴肾虚的样子。
咔擦咔擦,骨头摩擦的声音从他脖子处传来。
何小天僵硬地转过身,两颗布满血丝的眼球微微转动,死死盯着两个跟班,声音干涩阴戾:“继续走,江写意要是还活着,就再·杀··她一遍。”
跟班一号惊恐地看着何小天,心脏一颤,觉得他才是可怕的索命鬼,瞪大了眼睛连连点头:“对,对,对,杀了她!”
何小天又咔擦咔擦转了回去,手里的长斧拖在泥土地上,划出道道痕迹,冬日的阳光冷冷地照在他身上,没有一点温度。
“你还在等什么呢?”一个带着困意的声音突然响起。
贺盐扭头看去,几步远的地方,小辫子正懒散地挂在江写意身上,拨弄着她的头发。
小辫子懒洋洋的声音里充满不屑:“直接杀·了他们不就好了,不过是几只小虫子。”
江写意的声音冷若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