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洋拽住许渡沉的腕子,扯过他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回头横眉竖目对着三个大汉喊。
“青阳街的老传统别忘了,再找他麻烦你们就是那只只知道啃人屁股的土狗。”
许渡沉跟着白洋一直跑,直到身后没了人的踪迹,才停下步子。
潮湿的风送来了淡淡的草木香气,空气中浮动着星星热意。
许渡沉垂眸望向了少年紧攥着他指腹的手。
一双很漂亮的手,纤长的指骨节分明,肤色冷白,腕骨微突,比例优越。
白洋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犹豫了半晌还是没松开手,“你疼不疼?”
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白洋抬手一看,许渡沉虎口处被划开一道伤口,正滋滋往外冒着血。
许渡沉刚想开口说句“没事”,手上就被一股温热的触感包裹。
瞳孔微微放大,眼前的少年正低着头轻轻舔舐着他虎口处的伤口。
柔软的唇瓣抚过血渍,微弱的刺痛中传来了酥软的麻痒,许渡沉略微用力想抽出手。
可他用力,少年便更用力,挣脱半天也没有挣开,就着一会儿功夫,白洋已经将许渡沉虎口边的血迹舔了个干净。
动作熟稔,暧昧至极。
许渡沉拧着眉头,声音带上了些恼意,“你做什么?”
白洋抬眼,暖洋洋的仿佛碎玉投珠。
只有投向许渡沉的目光是这样的。
“我爸之前说口水里有杀菌的东西,在外头受了伤得用舌头舔一舔。”
别问,问就是他色欲熏心,熊心吃了豹子胆。
想舔,智障让他爸当。
许渡沉眉头的川字并得更紧,“你爸这么教你?”
白洋侧目盯着他半晌,突然拽起了许渡沉没有受伤的手,攥着他的腕骨又往前跑。
“带你去处理伤口。”
许渡沉没挣开他的手,跟着步子跑过去。
面上冷淡,不辨情绪,但心里有了丝微妙的触动。
当生活黯淡到死寂的地步时,一场没有料到的插曲,就能带来让他欣喜的悸动。
反正也无事,去看看也无妨。
两人先是直跑,在一棵大槐树下停住了脚步,白洋从树与墙的缝隙里挤过去,他在缝隙的另一面向许渡沉伸出了手。
“来,进来!”
许渡沉没动,半敛着长睫望向他,黝黑无波的眸子藏着看不懂的情绪。
白洋招了招手,“快进来。”
“你不进来是吧?那我出去。”
这样说着,便侧身准备出去。
担心许渡沉就这样跑掉,隔着棵大榕树,自己跑起来追不上他。
追不上的话,伤口就没法处理,万一许渡沉过后处理不当,伤口很容易发炎。
其实他没说谎。
小时候胳膊被屋外的木碴子划伤,血滋滋的往外冒,他天杀的爸确实跟他说过口水能杀菌。
他瓜不愣登乖乖舔了一遍伤口,可后来伤口起了一圈可怖的黄泡,戳开之后流出了恶心的哝水。
然后他就知道了。
口水能杀个屁菌,那是他爸打发的借口。
一点碘伏,酒精也不愿意让他用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