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安酒馆内。
暖黄的灯光若隐若现,静的连空气浮动都仿若有形。
柜台前懒懒靠着一个发色浅棕的青年。
青年翻动手指,水在玻璃杯中涌动成小旋涡,被他随意翻转倒进水池,玻璃与木板碰撞发出“啪”的清脆响声。
那人懒懒仰头,六芒星的耳坠在微黄的灯光下闪着淡淡银光。
丹凤眼生的弧度恰到好处的漂亮,半眯着眸时似蛇魅惑危险。
“你有毛病啊?”
然而开口就破了功。
他指头夹着丝巾清理桌上的水渍,眼眸望向了面前的少年。
“你今天专门叫我清场,就是为了一个人对着我喝凉白开?我知道我长得好看,你要是暗恋我的话,直说。”
男人叫池钰,雌雄莫辨的妖艳漂亮。
许渡沉唇搭在玻璃杯上,心不在焉的抿了口水,高脚杯被他推过去。
他下午去茶馆和几人挑明情况后便急急赶了过来,奈何等了许久连白洋的影子都不曾见到。
“滚,满上。”
池钰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白眼翻到了天上。
“有病。”
端着弧形的玻璃器皿猛地往下一倒,水泻了出来,溅的到处都是。
许渡沉的脸也没能幸免。
他这才敛目望向池钰,冷淡的眸子终于有了聚焦。
“你用这么大力气做什么?”
玻璃器皿被砸在桌上,底部不堪撞击出现了丝丝裂纹。
池钰咬牙切齿,攥着容器的手青筋微微勃起。
“你知道老子闭一天馆要少赚多少?上一个害我损失这么多的已经被打成残废了。”
许渡沉眼皮颤了颤,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哦,那还请你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池钰恶狠狠对他竖了个中指。
两人认识时间不算长,满打满算也就五年,但却有着过命的交情。
许渡沉第一次遇到他时才十三岁,池钰父亲借了巨额高利贷后偿还不起跳江自杀,母亲被债主抓了去。
池钰在身上藏了把刀,趁其不备刺穿了看守的后颈才得以逃脱。
一个人摸爬滚打躲躲藏藏从z国偷渡过来,一同追杀过来的还有几个持枪大汉。
当时池钰虚弱一阵风都能吹倒。
许渡沉把他藏了起来。
北安酒馆是他从原老板手上抢过来的。
“你给我玩,我养你。”
酒馆老板挑着池钰的下巴这么与他说。
后来,池钰一脚踩着他的背,掀唇笑得恶劣。
“你当时,想玩谁?”
自那以后,北安酒馆姓池。
自小的见惯厮杀的池钰有一种后天形成的防御机制。
不在乎任何无关之人的死活与否,不同情任何无辜之人的无妄之灾。
从始至终懒得伪装,就算人挣扎着死在他面前,只会适时露出悲天悯人的目光,嘲讽中泛滥,笑一句“活该”。
面前的少年,是他在青阳街为数不多在乎的人。
“你到底要做什么,突然一个电话过来让我闭店。”
池钰盯着许渡沉,狭长英气的眉头微微蹙起。
肃杀危险的人平日里却是一副不正经的模样。
许渡沉寡淡的面上出现了烦躁的意味。
“你今天一直都在酒馆吗?”
“你打了电话后我就赶过来,清了场后便一直在这里待着。”
“清场时见过一个长相秀气的男孩吗?”
许渡沉从转椅上站起来,举手搭在自己的鼻梁前,“大概,这么高。”
池钰轻佻的笑了声。
“原来你是等人的,谁啊,能让你这么等?”
“你只回答见没见过就好。”
许渡沉放下了手,指尖无规律点着裤缝,人一般焦虑时,下意识会有这般小动作。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池钰托腮做思考状。
“好像见过,又好像没见过的。”
许渡沉只看了他一眼,就别过了头。
做作的家伙,肯定是没见过。
“梁有龙在西区那片圈地搞房地产开发,听说过吗?”
“知道,前几天还去那边坐了开工仪式。”
“叫人帮我去王武那打探一下消息,一个男孩,叫白洋,越快越好。”
虽然嘱咐过白洋不要再回去,但少年或许摸不准其中利害关系。
若是被扣下,那可就麻烦了。
自己做过的许多事,或许都会被牵连出来,以至于暴了身份。
“王武?”池钰一愣。
“前段时间你从王大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