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便是进了村长家。
只见村长家空荡荡,除了被气死的村长之外,空无一人。
那村长的儿媳还算是“人性”,倒是没让村长暴尸荒野,而是让想好给抬回了家。
又去了几户人家,活人倒是没找到,不过乡兵的尸体找到了。
这些逃难的百姓,怕让朝廷发现尸体,追击他们。
临行前多了个心眼,将这些乡兵的尸体,悉数扔到了村中的水井里,等到被捞出来的时候,尸体已经发臭,且变得庞大不堪,十分吓人。
那税吏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忍不住上前观察。
拿着铁钩勾尸体的乡兵用力过猛,一不小心钩破了死去乡兵的尸体。
只听噗的一声,带着恶臭的尸水顷刻间便喷了税吏一脸。
税吏只感觉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晕沉沉地倒在了地上。
一群乡兵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上来便是掐了一顿人中。
见掐人中不管用,又是一顿拍打额头。
最后没办法,找了个胆大的乡兵,对着他左右开弓,抽了十几个大嘴巴。
税吏这才幽幽的醒来。
醒来之后,税吏看着幽幽的蓝天,感受着周围的恶臭,忍不住又是哇哇一顿暴吐。
折腾了好半天,才蜡黄着脸说道,“苦也,苦也。”
他已经足够小心了,但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些村民竟然如此的胆大包天,如此的奸猾。
他们竟然杀了乡兵,然后逃走了。
如此一来,他是绝对完不成缴纳赋税的任务。
他连忙想到,自己跟村长之间的秘密交易。
叫来了亲信的手下说道,“去村长家地窖看一看,那老东西非常狡猾,藏匿的金银没有其他人知晓。”
结果亲信去了一趟之后,回来的表情甚是垂头丧气。
低声道,“老爷,什么都没有。”
听闻此言,那税吏的表情更加凄惨。
忍不住咆哮道,“完了,彻底的完了。”
百姓逃亡,军户逃亡,其实年年都有,甚至说月月都有。
毕竟赋税对于百姓来说,是非常沉重且恐怖的事情。
哪怕是你不种田,也要缴纳丁口税的。
所以有人逃走很正常。
但是像是眼前这种,全村人逃走,却并不多见。
这可是一个上千人的大村子。
这下子他知道自己惨了。
完不成朝廷交代的任务,长史不会放过自己。
因为自己收税,跑了那么多的百姓,县令也不会放过自己。
要知道,县令每年考核政绩时,人口是最为关键的一项。
大家都清楚,沧县县令虽然平日里颇为低调。
但是人家对政绩是非常上心的,而且人家也有人脉。
这一次,收税多么糟心的事情。
长史将能够驱使的人,使唤了一个遍。
愣是没敢得罪沧县县令。
就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将他治下的一个大村子的人口给搞没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阵马蹄声。
税吏先是一愣,旋即挣扎着起身。
他以为是朝廷的官兵来了,只能先上前迎接。
只是看清楚来者之后,这位税吏有些疑惑。
因为对方并不是折冲府的装束,也不像是沧州本地的民团的打扮。
几乎人人头戴斗笠,遮盖住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楚相貌。
为首一人,领着队伍在村子周围转了一圈之后,没有发现百姓,最后来到了税吏近前。
税吏心里有些打鼓,但依然壮着胆子呵斥道,“放肆,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那大汉笑吟吟的翻身下马,跪在地上磕头道,“小人给大人磕头了。”
那税吏闻言,身上的胆气也重新回来了。
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乡兵,心中觉得要不是这些手下,估计自己要倒霉。
当下继续呵斥道,“可有户籍路引,拿出来让本官检查一二。”
那跪在地上的大汉为难道,“敢问大人,因何要查验户籍路引。”
说着从袖子里一抖,掏出一锭银子。
看的税吏眼珠子发直,便笑着说道,“你且上前来,本官告诉你为何检验。”
那大汉闻言,表情依然恭敬,匆匆上前,将银子直接递了过去。
那税吏掂量着银子,冷笑道,“头一见面,不肯让本官检验户籍路引,还拿银子贿赂本官,想来不是什么好人吧。”
“随本官走一遭吧。”
说着就命令乡兵拿人。
只是让税吏没有想到的是,他颇为依赖的乡兵,只是靠前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