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瑞一向心大,选秀风波并没有影响他的心态,仍旧该吃吃该玩玩,整日在乾清宫闲逛。
一日,乾隆对明瑞道:“昨日朕同皇后提了你的婚事,皇后知道你要成亲了,很是高兴。皇后一切都好,只是有些思念你。”
明瑞实在不知该如何接话。一个是皇后,一个是外臣,反正见不到,想也白想。“奴才也甚是思念皇后娘娘。”
“你们姑侄同在一宫,却不得相见,确实不合情理。朕准你去长春宫,以解思念之情。”
“身为外臣,去皇后宫中,实在不合情理,万一被旁人知道,难免会生出事端。”
“有朕给你撑腰,谁敢生事。朕有个差事要交给你,你替朕去长春宫送东西,也算有个名头见皇后。”
这倒是个好方法,假借送东西之名合理出入长春宫。明瑞连忙谢恩:“谢皇上恩典。奴才见了皇后娘娘就走,绝不在长春宫久留,给皇上添麻烦。”
“这么多年没见,一定有很多话要说,你不用太着急回来,陪皇后说说话。自从生了永琮,皇后身体一直不大好,见了你,必定能高兴。人一高兴,身体也会好起来。”
皇上派人来长春宫送东西本是寻常事,除了首饰衣裳,还有些新奇的小玩意。每次送东西的都是宫女或者太监。而这次来的却是个侍卫。明瑞低着头,恭敬道:“奴才奉皇上之命给皇后娘娘送玉如意。”
九年未见,明瑞的声音身形变化极大。可纵使连脸都没见到,乐韵还是认出眼前的小侍卫就是心心念念的侄儿。乐韵尚未失去理智,让宫人退下,以免自己失态的情形被人看见。
这么多年的等待,这么多的期盼,真到了相见那日,却不知该说什么。乐韵还未开口,已是泪如雨下。明瑞亦是如此,只知流泪。没见到时,一肚子话想说,真到见面的时候又不知道说什么。还是明瑞先开口,“姑姑,我要成亲了。”
“皇上都同我说了。说选秀时看中一个叫云笙的秀女。云笙家世不算好,但性情温婉,与你很是相配。皇上做主将这门亲事定下来。只是旁人看着再般配也没用,过日子的是你们。你可喜欢那个姑娘?”
好家伙,云笙怎么也和温婉二字扯不上边。明瑞笑道:“云笙有千般好,我怎会不喜欢。虽然皇上赐婚时,没问过我的意思,可却歪打正着撮合了一对有情人。”
“夫妻日日在一处,难免会有矛盾,要互相包容体谅,夫妻才能和睦相处。”
“姑姑,我都记下了。我性子这么好,从不会与人起冲突,更何况是妻子。姑姑放心,我和云笙一定会和和美美。我的日子很好,你不用为我担心。”
乐韵道:“永琏走后,我确实悲痛欲绝。可再伤心,日子总还要过下去,就算为了成画也要坚持下去。日子久了,伤痛淡了,我也能照常生活。永琮出生后,日子更有盼头了。明瑞,你还没见过永琮,那孩子和永琏简直一模一样。我只盼着永琮能平安长大,其他的事不再奢求。”
乐韵命人将永琮抱来,永琮刚满一岁,玉雪可爱。永琮初次见明瑞,也不认生,由着明瑞抱。见了姑姑,逗了娃,在长春宫蹭了顿午饭,又是美好的一天。
……
云笙忙着赚钱,婚礼的事都需要明瑞准备。尽管只是走个过场,明瑞仍旧用心准备,事无巨细。
云笙是京城最好的绣娘,想找她做生意的人,多到能绕云锦坊几圈。云笙也想多接几单生意,毕竟有钱不赚是傻子。刺绣本就是精细活,再着急也没法快点干,云笙就是生出几只手也干不完。
明瑞提前派了府上的丫鬟来帮云笙梳洗打扮。云笙一听光挽了发髻就是花两个时辰,顿时怒了。反正盖着盖头,发髻再精致好看,旁人又看不见。用来睡觉不好吗?让丫鬟随便挽了个简单的发髻,上了花轿。
婚礼琐碎的流程走完。明瑞出去招待客人,云笙则拿出未完的绣品继续干活。等宾客散了,明瑞回房,云笙还在专心工作。云笙道:“好累,可又没办法,后日就要交工,只能赶着做工。要是少接几单生意,就不会这么忙碌,可那样就会少赚不少钱。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银子呀。这要是放过去了,我晚上睡觉都要滴血。”
明瑞不解道:“我有个问题。你这般忙碌,赚了钱也没时间花钱享受,钱不是白赚了。”
“我只打算干到三十岁。到了三十岁,我就离开云锦坊,开始享受生活。享受要以后享受,现在是赚钱的时候。”
明瑞赞叹,“这想法好。先赚钱,等赚够了钱再享受。”
忙完了一天的活计,云笙刚准备休息,肚子开始咕咕叫。刚才忙于刺绣还没感觉,如今一歇,才感觉出饿来。“明瑞,我饿了。你带我去厨房,我去做点吃的,填填肚子。”
“你这么辛苦,好好歇着吧,做饭这事交给我。”
“你一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居然还会做饭。”
明瑞骄傲道:“那当然,我可是多才多艺,什么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