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绝一边往前追索榆儿的气息,一边心中做着盘算:这件事,萧恒期不是重点。
萧恒峰欺君之罪,但这个份量还不够。
如果能够找到证据证明萧恒念杀了松音,那么萧恒念就是杀人谋命——但这样的份量应该还不足以彻底动摇萧家。
不足以彻底动摇萧家,那就无法成为一个有力的筹码,那谁坐牢、谁抵罪,于我而言并没有什么差别。
相反,如果证明了萧恒期无罪,把他捞了出来,反而成了三公主和迟凛的障碍,白白招惹榆儿不快。
这件事,好似没有追下去的必要了。
不过萧恒峰说的是否是事实,还不能断言。
仅就目前来看,先确保榆儿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幽绝一路悄悄跟随榆儿一行,果然有几个小妖尾随榆儿等人。
“凝霜丸怎么还不吃掉?”幽绝皱眉道。
少不得动手清妖。
这些不过是几个不成气候的小妖,白光一闪而过便身死当场。
榆儿感到了朱厌之气,但只是一瞬,又消失不见。
回身望去,只见山木摇风,并不见幽绝人影。
但他一定是来了。
栗原回头看榆儿站在那儿不动,问:“榆儿,怎么不走了?”
榆儿回转身来,笑道:“走吧。”
迟凛再至萧府,寻到萧恒峰。
萧恒峰将一个卷宗交给他。
打开看时,上面记载了孟福满原是一名药商之子,家道中落,用祖上余下的钱捐了一个药吏,半年后升了药监郎官。
“这样的人,子渝如何识得他?”迟凛看了卷宗,愈觉不解道。
“是啊。”萧恒峰亦道。
“萧二哥,你可去望过子渝吗?”迟凛向萧恒峰问道。
萧恒峰点了点头。
“他可有说什么吗?”迟凛道。
“他并没说什么。”萧恒峰道。
“你不觉得这件事很荒唐吗?”迟凛皱眉道。
“荒唐?”萧恒峰望着他,有些发呆。
“两个完全不可能相识的人,忽然有了仇,还变成了这个样子,这难道不奇怪吗?”迟凛道。
“长风,这世间本身便有很多不可思议的事。”萧恒峰道。
“萧二哥?”迟凛吃惊地望着他,“你怎么说这样的话?”
“我的意思是,人与人之间的牵连或许真有天命一说吧。”萧恒峰道,“三弟的事,劳你费心了。”
“天命?究竟何为天命?”迟凛道,“子渝的事,萧二哥可有什么头绪吗?”
“我?并没有。”萧恒峰道。
“那我下次再来叨扰。”迟凛道。
说罢,向萧恒峰拱手告辞。
迟凛来到茂源客栈,榆儿、栗原并不在。
“那位公子已说下了,若有人来访时,只说晚间再来。”掌柜的出来向迟凛道。
“也好。”迟凛道。
出了茂源客栈,迟凛又再来到孟福满居处。
仍是大门紧锁,院中凌乱如前。
迟凛不得而入,在街上胡乱走了一回,只觉脑中杂乱无从。
这件事实是荒唐,却又不知错在何处。
不知不觉,仍走回茂源客栈,便索性坐于楼下等候。
约莫过得一个多时辰,榆儿等方才回转。
幽绝自然也跟着回了城。
此时榆儿等进了客栈,幽绝自在不远处寻了个酒楼自酌自行,一边留意榆儿这边的情形。
迟凛见榆儿等回转,连忙迎上:“榆儿姑娘,你们这是哪里回来?”
“去了东郊。”榆儿道。
“东郊?可有事吗?”迟凛道。
“去找一位大夫罢了。”栗原接口道。
将胡四喜所言与迟凛说了一回。
“原来如此。”迟凛点头道。
“去了东郊,果然寻到那位大夫,姓蔡名药至,就是他治好了老乞婆的怪症。”栗原道。
“看来,这胡四喜所言不虚。”迟凛道。
榆儿亦点点头,又问道:“孟福满的事怎样?”
迟凛将孟福满之事说了,榆儿、栗原亦是摇头不止。
这样的两个人,怎能扯得到一起?
三人言说一回,毫无头绪。
幽绝知道他们在谈论萧恒期的案子,但并不想多嘴,自顾喝自己的酒。
小弥走了这大半日,甚是疲累,趴在桌上已睡着了。
几人说罢,迟凛自回府内。
榆儿等人便仍在客栈歇下。
又是一天过去,孟家并没有人来探访,想是仍然未曾回来。
几人也没有什么新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