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脸,这尸体,二十来岁,身形挺拔。
叶姝影和沈慕对视一笑。
少少欣喜道:“多多,这不就是你画的神秘买主吗?他就是吴宥吧?”
乔飞羽蹲下来,重重地扇尸体的脸,“喂!你再装死,老子找一条狼狗把你的脸和手脚啃了!”
尸体一动不动,眼睫未曾颤动一下。
沈慕让少少看看尸体。
少少察看尸体的眼睛,把脉,按压心口。
“无脉象,心脉极其微弱,应该是吃了假死药。”
她取出银针袋,在尸体的头部、胸膛的要穴刺入几针。
不多时,尸体睁开双目。
他悠然自得地起身,“我是不是要感谢你们救了我?”
“你就是吴宥?”乔飞羽吩咐两个差役,押住他。
“这还用问吗?”
吴宥毫无惧意,谈笑风生,“沈大人如何知道我埋在这儿?”
乔飞羽得意地反手擦鼻子,“我的功劳!”
少少:“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沈慕:“的确是老乔的话提醒了我。”
差役把吴宥押到前面的铺子,迫使他跪在地上。
叶姝影清冷道:“吴宥,我们在你的住处找到五颗香丸,跟凌霜儿、罗氏等人身上的异香一样。你利用她们杀害金大人、胡大人等几位大人,你休想抵赖!”
“你说那香丸是我的就是我的吗?我开药铺的,不会做什么香丸,你休想诬陷我。”他没心没肺地笑。
“敢做不敢认吗?”沈慕寒沉道,“你到月半山庄跟高妈妈买了凌霜儿、柳氏、罗氏等瘦马,把她们带到洛阳,逼迫她们为你做事。月半山庄有不少人可以作证。”
“我戴着面具,他们根本认不出我。”吴宥得意地笑。
“我们并没有说那买主戴着面具,你如何知道的?”叶姝影清冷道,“你都说了‘他们根本认不出我’,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你这是不打自招!”乔飞羽愤愤道。
吴宥不语,面目变得阴沉。
大意了。
沈慕喝问:“你为什么杀害金大人、胡大人等人?”
吴宥阴狠道:“我研制出‘忘忧’这么厉害的香丸,当然要找人试验。他们风流好色,把烟花女子纳为妾室,是他们流年不利,跟我有什么关系?”
“几位大人其身不正,私德有亏,但跟凌氏她们蓄意勾引不无关系。”
“色字头上一把刀,他们死在女人的石榴裙下,怪我喽?”
乔飞羽气得拳头硬了,疯狂地往吴宥身上招呼。
吴宥抱着头,倒在地上蜷缩成虾仁状。
少少把乔飞羽拉开,“没必要为了这种渣渣脏了手。”
叶姝影接着问:“你在香丸里加了‘相思引’,谁给你的‘相思引’?”
“头疼……”吴宥疼得龇牙咧嘴,“我的头被你们打成重伤,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你再装,老子把你的脑袋当西瓜开瓢。”乔飞羽气得牙痒痒。
“就算你不说,我们也猜到了。闺秀连环凶杀案的凶手和你是同道中人,你们听命于某个上位者,或者听命于某个组织。”沈慕冷笑,“这个上位者,或这个组织,指使你们在洛阳制造一桩桩离奇、诡谲的凶杀案,引发全城恐慌,给朝廷施加压力。”
叶姝影内心惊诧,他的猜测跟自己不谋而合。
吴宥嘲讽地笑,笑个不停。
“你不说话,说明你心虚,我们猜对了。”她盯着他的细微表情,“既然我们猜到了,那么很快就能猜到你们的下一步,甚至抓到你们的首领。”
“你们不用白费力气,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我问你,杨氏不是月半山庄的瘦马,跟你没关系吧?”
“杨氏……她当然是。”吴宥狰狞地笑。
“杨氏嫁给秦大人多年,跟凌霜儿等人来扬州的时间不符,不可能是扬州瘦马。”叶姝影猜到,他故意不说实话。
“你的香丸致死率并非百分百,顾六公子没有死。”少少讥讽道,“你的‘忘忧’并非完美。”
“是啊,为什么呢?”吴宥歇斯底里地嘶叫,“我的‘忘忧’完美无瑕,药效霸道,所有人都得死,为什么他没死?!”
他面容扭曲,眼珠快要瞪出眼眶,“我知道了,一定是凌霜儿没用半个香丸。一定是的!”
少少讥诮地冷笑,“凌霜儿对顾六公子只是虚情假意,怎么可能不用另半个香丸?你只不过是给自己的无能找借口罢了。”
“不可能!不可能……”
吴宥无法接受这样的瑕疵,好似遭受了毁灭性的暴击,抱着头,痛苦地在地上打滚,好似疼得快炸裂了。
众人冷漠地看着这个丧心病狂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