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六人对这些明争暗斗一向嗤之以鼻,各自做着各自的事。
羲和掌六界平衡之力,万年不曾踏出上虚境,一直照顾着他的扶桑树。
祁先忙着镇压从极之渊的邪物,倒是一直在抱怨,这些邪物难缠得很,打又打不死,只能靠阵法镇压,稍不留意便会从一些小裂缝中逃窜而出,作乱六界.
尤归这人生平最是爱喝酒,数万年都不回一次上虚境。
至于还有一位神,孟朝总不过只见了十三次面,倒不是她记性有多好,只是这人实在古怪,时常闭关,也只有她万年生辰时才会露一次脸。
上虚境万载光阴,也只有殷常能陪着她“胡作非为”。
据说,《六道录》包含了六界具象,这里面有你想知道的一切。
六位上神分掌一卷,存于他们的神脉中,但不可将其中内容说与其他人,这也是六道定下的规矩,谁若破坏,神魂俱灭,永无再生之可能。
众人也是心照不宣。
“你看啊,我渡化期的时候是睡了一觉,你左不过是失了法力一阵,祁先就不是很好运了,被天雷追着劈,那模样好不凄惨。”
孟朝勾了勾唇角,像是在回忆什么有趣的事,几捋黑发顺着她前倾身子而落在她的膝上,她捧着自己小巧的下颚,足尖轻点发出有规律的声音,”那时祁先还诓我,说自己命不久矣,明明破绽百出,我却还是相信了,害得我被……”。
话至半句觉得没脸,便不再说话。
羲和那如千年寒冰的脸上像是触到什么火焰般悄然融化,露出了一抹温润的笑容,“是啊,我们六人皆为神,本源一体,都受着六道气运庇佑,享无尽神生,无上神力,只要留了一口气,对我
们来说也就是松了松筋骨,总归是小打小闹。”
“祁先又最是宝贝你这个妹妹了,你啊,平日里还总是欺负他,有这样的机会,他可不得让你心疼些。”
羲和轻抿了口茶,缓了缓心绪。
“哪有,谁叫他老是不带我玩。”
“他那是怕他护不住你,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地方都是些邪物,最是难缠。”
孟鼓着腮帮子,扭过头去,不说话。
其实,这些她都知道,她只是不想让她的这些兄长们,再为她耗费精血。
一声如冰川般的爽朗笑声从喉间深处溢出,如魔音萦绕在孟朝耳边,她忍不住回头,鼻尖发酸。
一个月以前,上虚界上空众星隐生淡意,几颗天位星渐有陨落之势。
彼时,羲和卜了一卦,说是近万年恐有一位上神陨落,急着将她从魔界召回,二话没说就把她关在玄坤洞中,不许她外出。
整个上虚境界除了还在闭关的顾枕,全都聚齐了。
很明显,他说得陨落之人便是她了。
也对,整个上虚境中属她修为最差,不用想也该知道这人是她,
其实,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用羲和的话来说就是,“一切皆是六道的旨意”。
陨落什么的,根本不需要她担心,谁也不能从六道手里抢人啊。
更何况,自她诞生十一万年以来,空占一席神位,什么福泽之事也没做过,反而是祸事惹了一堆,老是叫殷常他们“擦屁股”也怪不好意思的。
所以陨落也没什么不好的,上虚境的战斗力也就不会被她拉低,更不用每次下界时去再瞧着下界之人那副虚伪的嘴脸。
他们明面上对你恭恭敬敬的,尊称一声上神;背后却在想怎样谋得她的神位。
不过关于神位这事,她还是很感激六道的厚爱的。
自她从上虚境中诞生起便受六道气运庇护,位列六神之一。
下界之人,无论怎么修炼也成为不了上神,修为高深又当如何,大限一至,还不是神魂俱灭。
反正身而为神,该享的都享了,这一趟,她也不亏了。
此次下凡也是想让他们几个再为她耗费精血了,她原本只是想着到凡间玩一趟,不曾想。
原本暗淡的命星重现华光,这事也算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了。
现下众人最为担心的,便是不知身在凡间何处的顾枕。
上虚境中六位,除去顾枕,其余人皆未踏足过凡间,众人商量了下,这事还是要让孟朝去做,
正好借此历练一番。
“顾枕现下情况有些棘手,你也知道我们四人实在抽不开身。”
“尤归那酒鬼也抽不开身?”
羲和掩手干咳了几声,心中对尤归道了一句歉,讪讪道,“你也知晓,尤归这人最是不靠谱,这事还得要我们的小神女出手。”
他挥了挥手,顿时,空中便显出了道卦象的虚影。
“草木发三冬,全凭造化功,莫差来去晚,助尔一帆风。”
“全凭造化,哼。 “孟朝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