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怪。”他说道。
旁边的少年人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将视线转向那边。
“马肉?”他问道,似乎很好奇,“好吃吗?”
“不好吃的,公子。”身边的随从说道,“很臭的。”
少年人哦了声不问了,依旧看着这边。
“那让他们一边吃去,守着娘子成何体统。”陈四老爷说道。
曹管事似乎没听到,眼观鼻鼻关心。
要是想赶这些汉子走,还用等他们出口?那女人什么难听话说不出来,什么难看事办不出来。
不要管,由她,随她,任她。
曹管事已经牢记秦郎君的话。
陈四老爷还没上前说话,那边有人跑过来了。
“这位老爷,娘子说,你这里有酒,借我们喝点可否?”两个汉子咧着嘴笑问道。
都娘子说了,他还能说什么。
“不敢,应当,承蒙相助,岂敢谈借?”陈四老爷含笑说道,抬手示意随从将自己马车上用于夜间驱寒的几坛酒拿下来,“给好汉们上酒,人人有份。”
营地里变得更加热闹起来,甚至还有人过来分了一些马肉吃,这其中就有那位少年人。
当然,他只咬了一口就吐在地上。
“果然难吃。”他说道,然后似乎想到什么好笑的事,身子都在微微颤抖,看着旁边的曹管事和陈四老爷,“哎,哎,我此时要是再说一句,何不食肉糜,就更好玩了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人有病吧?
陈四老爷和曹管事皱眉。
“这么好笑,你们听不出来?”少年人还有些不满,摇头说道。
陈四老爷和曹管事干笑两声。
“我去看看损失了多少马。”陈四老爷说道,起身走开了。
曹管事自然不肯自己留下,也找个借口走开了。
篝火边只剩下少年人以及随从。
火光跳跃下,少年人翘起的嘴角慢慢的垂下来,哪里还有半分玩笑的意思,阴暗闪烁中侧影肃肃,周围的喧闹似乎隔绝,直到一阵大笑声传来。
“静一静,静一静,我三弟要唱歌了!”
唱歌?说笑喝酒的人都看过来。
靠坐在木架上的男人咧着嘴笑起来,络腮胡越发显得乱丛丛。
“今日痛快!痛快!”他说道,手里搂着一个酒坛子,原本蜡黄的脸在酒的刺激下发红,双眼也醉意蒙蒙,“我们粗人,不会说话,我们不会说话,我们,唱歌!”
大家哄堂笑起来,还真没见过不会说话,会唱歌的粗汉子,当下纷纷起哄。
“我们三哥可是读书人呢!”几个汉子喊道,带着几分得意,“会吟诗作对呢!”
读书人?吟诗作对?大家更是笑起来,这般的读书人还真是少见。
男人不以为意,哈哈笑着。
“…兄弟情…”他忽地张口唱道。【注1】
与其说唱,不如说吼,因为病弱,声音沙哑,听起来倒别有一番味道。
果真唱了?大家渐渐安静。
“…两肋插刀…”
似乎不成曲调,但这般吼出来,又是这般夜色里,听的倒是有些滋味。
“…生死关呀…情义比天高…”
这边的少年人转过头。
“看来确实读过书。”他说道。
随从没说话,也看过去。
见那男人似乎有些词穷,抓了抓头,忽地看向篝火边坐着的娇娇女子。
“娇娘子呀,为我一笑…”
婢女眼睛一瞪,立刻站起来了。
少年人呵呵笑了。
“还是个风流读书人,要惹哭那小娘子了,好玩,好玩。”他说道。
要是搁在别的时候,这种带有调戏小娘子的话唱出来,肯定会得到男人们的起哄。
但诡异的是,现场一片安静,以至于那些已经咧嘴准备笑出声的汉子们都不自觉的只咧嘴没出声。
虽然陈四老爷和曹管事都没明说,但千里迢迢为这娘子奔赴而来,其重要不言而喻。
让自己主子们都有求与的娘子,他们这些侍从,怎敢笑闹。
“对恩人不敬了。”大哥皱眉说道。
这娘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闺阁女,闲杂人等多看一眼都要驱打,别说这样用言语挑逗了,虽然他知道自己这个兄弟并没有挑逗的意思,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男人不知是词穷了还是也忐忑了,唱完这句也没声了。
“给我拿个酒坛。”程娇娘说道。
安静中大家都听到了。
“要用酒坛子砸破他的头。”曹管事幸灾乐祸的对身边的随从说道,“这娘子可是干的出来的。”
婢女应声是伸手捞过一个酒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