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比现在还粗暴……
周家!
程大老爷咬牙,就这个周家,让他们程家颜面全无,二房夫妻竟然还想着去和亲近周家,听他们的安排!
除非他死了!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地上躺着男仆抱着肩头翻滚嚎哭打断了程大老爷的咬牙。
程大老爷停在他身边,低头看去,这是那个被程娇娘箭射中肩头的男仆,这一看不由有些冒火。
“死什么死!连血都没有一滴。”他抬脚踢了那男仆一脚,“滚一边去。”
男仆被踢的更叫一声,又怔了下,从肩头上收回手然后愣住了,手掌依旧一滴血都没有。
“原来没射中!”他嗷的叫了声跳起来。
程大老爷又给了他一脚,男仆跌坐在地上。
“不是没射中。”程大老爷从地上捡起一只箭,与其说这是一只箭倒不如说是一根树枝,折去了三菱铁箭头,还包着一块布。
程大老爷年轻时也玩过箭,知道这是玩投壶或者初学着用的那种,完全算不上杀器。
这个女子!
他抬起头看向门边,门边程娇娘握着弓箭含笑而立。
“你这是做什么?”他喝道。
“射箭啊。”程娇娘说道,一面从箭囊中抽出一支搭弓,对准了程大老爷。
四周的仆从立刻慌了,一面喊着娘子不可,一面争先恐后上前挡住程大老爷,反正这娘子用的是无头箭,最多疼几下也无大碍。
程大老爷伸手推开这些仆从,看着程娇娘。
“娇娘,我们谈谈。”他说道。
而此时在厅中坐立不安的程大夫人也接到了一张拜帖。
“玄妙观孙观主?”她皱眉有些惊讶,旋即又冷笑一声,“真是稀奇,这位仙姑怎么舍得屈尊来我们家了?”
原本是靠着他们家供奉为生的小观,却不知怎么走了运气一日发家名扬,名扬之后竟然再不上门。
“孙仙姑说,她是方外之人,非不得已不愿踏入红尘。”仆妇说道。
这些方外之人就会说这种话,反正怎么说都是她们的对。
程大夫人冷笑一声将手中拜帖扔下。
“夫人,我觉得,孙仙姑说的也对。”仆妇迟疑一下说道,“以前咱们家都没事,你看如今这几日闹的…是有些晦气,偏偏仙姑就这个时候来了…可见便是她说的看到了非不得已的时候…”
程大夫人若有所思。
她也听过,那些和尚道士神婆什么的都是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灾厄晦气的,莫非这孙观主真的看到了她家有什么不好的?
她失神思索,手抚过面颊,触动伤口不由一阵疼回过神来。
没错,这家里的确是有不详灾厄作祟!
“请她进来吧。”程大夫人说道。
仆妇应声是,不多时引着一个仙姑进来了。
程大夫人抬眼看去有些恍惚,真的是许久不见了,眼前这个踏步而来的仙姑她一时都认不出来了。
怎么看这个穿着洗的发白的道袍,神情肃穆步伐怡然的仙姑,都跟当初怯怯卑微带着讨好的笑的仙姑都不是一个人。
如果真的是同一个人的话,那就只能一个词来形容,脱胎换骨。
程大夫人不由坐直身子,想到城中有关这个孙仙姑的传闻。
据说那一夜雷劈了山上的小玄妙观,也是道祖真人显灵了,给了孙仙姑赐了灵根。
也许真的如此,要不然为什么这个玄妙观几乎是一夜间就名声大噪了。
“见过夫人。”孙仙姑进门一甩拂尘施礼。
在这一短短之间程大夫人已经没了先前的怨愤之心,忙还礼。
孙观主坐下来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程大夫人,对她脸上的伤似乎视而不见又似乎早在预料之中,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那位娘子说过,物以稀为贵,同样,话以少为尊,当初那个几乎不说话的娘子面前,她总是小心谨慎,那娘子每说的一句话她都觉得精妙不已,便不自觉也学那娘子举止做派,随着时日的验证,她越发奉为真理。
这世间的人其实并不需要听你说什么,他们只是要你听他们说什么,不管你说什么,他们听到的都是自己已经认定的。
“夫人,这是我亲手抄的太平经。”她开门见山说道,将一卷轴递过来,“夫人拿着压压惊吧。”
就这一句话程大夫人情绪崩溃了。
看吧,看吧,果然是被邪祟颤身了,得道的仙姑一眼就看出来了,所以才送她经书压惊辟邪。
“多谢仙姑。”她说道,忙伸手拿过卷轴,当卷轴拿在手中,只觉得心神顿安,她不由眼圈发红拿出手帕轻轻拭泪。
“仙姑,你来的正好,我正要去请你呢。”程大夫人平复了下情绪,说道。
孙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