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年轻又刻薄的嘴脸啊。
等长大后就知道这些其实不过是最低等的挤兑罢了。
姜芯有些明白沈雪为什么这么着急离开学校,去首都了。
那是一片更宽广更大的世界,人的眼界不会那么小,也就期许不会遇到张彩丽这些恶心的人。
但姜芯只能说沈雪是有了一半的先见之明。
不管哪里,都会有恶心的人。
不管哪里,都由你的好坏决定那里的好坏。
像她上一辈子没什么本事和能力,即便在首都也是蜗居在最简陋的地下室,看到的天空并没有比家乡蓝多少。
而这些,都是血和泪,以及无法反悔的教训积累出来的。
没有经历过,压根不会知道。
“你们在干什么?”姜芯推门进去,打断她们的得意洋洋。“在欺负同学哦?”
张彩丽扭头:“怎么又是你?这里是我们艺术生的教学楼,你来错地方了!”
“这里是第一高中的范畴,我就都可以来。”姜芯耸耸肩,“本来还以为你是凭着自己的实力拿到参演节目的机会,没想到是靠嘴皮子啊。蒋班知道吗?”
张彩丽瞪眼姜芯,敢怒不敢言。
她悻悻地看了一眼始终一声不吭的沈雪,讥笑:“跟这种人渣混在一起,沈雪你离堕落不远了。”
这句话张彩丽只让沈雪一个人听见。
沈雪眉头一紧,感觉心里被暗刺了。
她有一种转过身揪住张彩丽头发的冲动。
姜芯走过来,把买的矿泉水递给她。
“休息一下吧。”
沈雪没接:“她们已经十拿九稳的样子你也看到了,你的办法到底是什么?”
姜芯:“稍安勿躁,我托人去办了。到时候你只要配合就好。”
她伸手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示意沈雪不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专心练舞,等上舞台的时候大放异彩。”
沈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练舞练的汗水压下了头皮,脸红红的,下巴滴着水。
她每天这么努力都是为了有一天可以涅槃重生,当凤凰。
可是现在,她连一个节目都保不住,危危险险的。
“就算在这里大放异彩,我始终还是平凡的那个。”沈雪又长又直的腿从杆子上落下来,悻悻垂眸。“首都的人才比比皆是,我跟她们比,差远了。”
“谁说的?”姜芯眨眼,“你又还没去你怎么知道的?”
“我爸说的。”沈雪回忆昨晚沈兵带回来的别人的孩子去首都考学录的视频,沈兵为了她差点被骗去钱这件事非常生气,第一次在她的专业上让她难堪。
姜芯陷入沉默。
沈兵这样的做法可以理解,但过激了。
明知道沈雪最骄傲的就是她的舞蹈,他怎么可以在这件事情上踩她呢……
家庭是个围城,围在里面的人最容易以爱之名行伤害之事。
这种事情,不管到了几岁,都说不清楚。
就像妈妈生病前经常会拿她当初从学校跑出来没有学历导致工作不能找到称心如意的事抱怨唠叨。
她心里清楚妈妈说的没有错,却也在一遍遍的压抑自责里变得敏感暴躁。
她们都爱着对方,但也都伤害着对方。
无可奈何。
姜芯出神间,沈雪问:“你怎么不说话?”
姜芯:“嗯?”
“你不是特别喜欢教训人的吗?这个时候以为你有很多话要说。”沈雪悻悻,意外她的沉默。
姜芯摇摇头:“那倒没有,只是觉得你爸有不对的地方,你也有不对的地方,你们互相伤害,扯平了。”
她问沈雪能不能把完整版的跳给她看。
“我这个人眼光很高的,我觉得你跳的好的话,你就是跳的好。”姜芯找了一个观赏位绝佳的位置坐下,盘腿而坐。
沈雪嘴上说“你又不懂舞蹈,你会看什么”,但身体很诚实地跳了起来。
音乐起,沈雪的身体跟着飞舞。
姜芯双手展开托着脸,很认真地观赏。
上一次,她没怎么见过沈雪跳舞,要见也是在公开的场合。后来,沈雪很快去了首都,她也去了首都。
但同一个地方,她和沈雪早就不是一路人,自然也没有再见的机缘和理由。
关于沈雪的消息,在扣扣群里像沈斯越那样,从别人的口中来,从小道消息来,从传闻里来。
她只有想象沈雪的发光发热,未曾亲眼得见。
不得不说,沈雪跳舞自带灯光,她就像一个仙女。
专业方面的姜芯的确不懂,但姜芯看得懂沈雪天生是为舞蹈而生的。
如果她能好好地在舞蹈这条路上走下去,不是想着追名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