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睛仔细瞧着,目光一寸一寸从他的脸庞一直向着胸膛移去。
他的脖子上空空如也,项圈不见了!
一直困扰着他的项圈,居然消失了!
见惯了他脖子上戴着那枚银项圈,突然一下子没见着带给我的视觉冲击力还是很大的。
他终于摆脱了束缚,终于恢复了自由!
不知不觉,眼泪弥漫上了眼眶,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替他高兴,明明我应该恨他怨他,可是当我看到他出现在婚礼现场,眼泪立刻就绷不住了。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他能出现在这儿,一定是为我而来的!
于是我缩回了手,静静地待在了柜子里,凝神静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我看到胡玉卿伪装了自己,混迹在人群中,手中紧紧握着一支剑柄,而剑身则是藏在他宽大的衣袍里,随时都可以拔刀而出。
这时,屋外号角响起,低沉而庄重的乐声,瞬间就掩盖了喧闹。
宾客们纷纷驻足翘首,列队恭迎着鬼鸦开路的队伍。
在漫天的黑色羽毛中,暮司晨牵着冒牌货的手,缓慢地一级一级踏上台阶,脸上虽戴着面具,却始终遮掩不住那喜悦之色。
“恭祝冥君大婚,祝冥君与夫人天长地久合欢好,白头偕老共此生!”
所有人齐声恭贺着暮司晨新婚,这些人的气场都很阴暗,衣服也暗沉沉的,多半都是冥界的人。
其中也有一些天界的人,穿着打扮明显华丽不少,身上也萦绕着金光白光,不过这些人的数量实在太少,几乎快要被冥界的人给淹没,不仔细看还真是难以分辨。
此刻,他们不分天上地下,都共同恭贺着暮司晨,唯有一人,躲在角落里,嗜血的目光紧盯着暮司晨,随后敛去了眼底的戾气,挪向了冒牌货。
他不自觉握紧了剑柄,剑身都抽出了一半,这时,他突然愣住了,眼眸中浮现出些许诧异。
仅仅只是一眼,胡玉卿便薄唇勾起,讪笑了一下,随后将那短剑又塞回了袖子里。
趁着前方正在举行仪式,没人注意到他,他悄然压低了帽檐,快步退了出去。
画面戛然而止,我的眼前又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我睁着一双大眼睛,与黑暗对视着,刚才胡玉卿那动作,应该是要刺杀或者抢亲吧!
可为什么中途停下了呢?
难道他发现了什么端倪?
正想着,我胸口的青狐纹身便抽搐起来,变得越来越滚烫,直到,最后,烫得我的皮肉都在轻跳。
我难受地皱着眉,用手掌按压着纹身,企图将它粗暴地按住。
可这纹身就像疯了似的,我越是压制就越发地跳动得厉害。
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先撒丫子跑路吧!
趁着大殿里还在举行婚礼仪式,趁着暮司晨还没回过神来,我得赶紧逃走。
于是我不顾纹身的难受,一把推开了柜门,刚要伸出一条腿,一只微凉的大手便握住了我的手腕,轻轻一拽,我便撞进了一个结实的胸膛里,一股馨香扑鼻而来。
“月月,我终于找到你了……藏得这么深,真叫我好找……”胡玉卿用力地揽着我的肩头,低哑地贴着我的耳朵轻轻说。
我的身体如同石化,很久之后才恢复了知觉。
这一切都是真的,这不是梦!
反应过来面前的确实是他,我张开嘴,用力地咬向了胡玉卿的胸口,直到嘴里荡开一道铁锈味,我终于松开了嘴。
“胡、玉、卿!”我望着他胸口浸血的衣服,用力地将他给推开。
他后退几步,重重地撞在了桌子上,痛得他眉头一皱:“几日不见,没想到一见面,就是这般迎接我的……牙口还挺利索!”
我嗤之以鼻,神色是受伤之后的麻木淡漠:“你不是应该在天上的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胡玉卿低头看了一眼胸口,倒也没有恼怒,只是露出一丝无奈:“我本以为你见到我会很开心,没想到……”
他自嘲地笑了笑,随后似乎明白了什么,朝我低声哄道:“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有气,但此地不宜久留,先回去再说。”
说罢,他也不管我是否同意,将我扛在肩膀上转身就走。
我甚至都不敢反抗,生怕被周围的下人或宾客发现,只能忍气吞声地被他扛着走了一路……
刚离开这道黑色的深渊,微微见到些光明时,一辆神辇早已候在了洞口处。
驾车的人居然是四哥胡悠然!
见到我们到来,胡悠然与他交换了一记眼神,只等我们上了神辇,便飞速地腾空而起。
“胡玉卿,放开我!”我挣扎着,本以为上了神辇,胡玉卿就会放过我,结果那双铁臂却死死地焊在了我的身上。
“月月,别闹。”胡玉卿用力地抱着我,然后朝胡悠然说:“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