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额头渗出了薄汗,趴在地上微弱地呼吸着,手指勾起一个弧度按着地板,指尖用力,泛着白。
缓了一会,她才趴着转头,入眼便是慕清宴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他眉头紧皱,身上是跟她同色系的校服,两人四目相对,清楚看见她眼中的震惊,不解。
一旁的慕婉赶忙上前查看他背后的伤,眼中充斥着心疼。
没有白晓那么严重,她从小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自然承受不住,他从小颠沛流离惯了,受伤也是常有的事,这点疼痛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不用你管。”白晓铁了心地倔下去,断然不会承慕清宴的情。
白誉坤眼中怒火再次上来,说话气息都有些不顺:“好,好,好。”
下一秒,又扬起手上的藤条,却被人攥住,十八岁的男孩,身高已有一米八,高出白誉坤不少,慕清宴神色淡淡。
“我会好好跟她说的。”
慕婉瞥他一眼,仿佛在斥责他不该多管闲事,慕清宴没有在意。
“清宴,你是哥哥,好好教育教育她,什么年纪该做什么事,传出去丢的是白家的脸。”
男人轻嗯一声。
白晓被慕婉搀扶上楼时,后背的疼痛更加明显,虽然她很不愿意接触这个女人,但她现在行动不便,疼得没有力气,之后的几天更是请了假在家休养。
慕清宴坐在副总的位置上,从回忆中拉回思绪,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最后低头苦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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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南城灯光繁华璀璨,尤其是市中心的地方,奢靡绕人心。
道路两旁的树影婆娑,车窗半开,扑面袭来的是一股淡淡的花香跟清新的草木气息。
季桐最后送白晓回去的时候,车停在酒店门前,副驾上的人却没有急着下车,望着车窗外的景色陷入沉思。
“年年,你知道吗,我虽然喜欢买衣服,但是露背的衣服我从来不穿。”
季桐想了想,确实是,她风格千变,但是那种露背装好像真没见她穿过。
白晓也没等季桐开口问原因,自顾自说起来,将自己放空般:“十六岁那年我在外面开房,主要是不想回那个家去,被慕清宴知道亲自带了回去,我爸发了好大的脾气,拿藤条抽在我背上,下了狠力,养了好长时间,但还是留了点痕迹。”
至今背上还有一丝红色的痕迹消不掉,她也没想着手术去掉,留着它,时常看见它才能提醒自己不能心软。
季桐努力回忆之前,好像确有此事,那段时间她请了挺长时间的假,落下不少功课,问她时她却说家里有点事。
“我妈刚去世不久,他就领着那个女人跟她的儿子进门,要说他们在这之前没有关系,呵,拿我当傻子。”愣了一刻又继续,“只是我不懂,他为什么要挡那一下,年年,我不明白,到今天我都不明白。”
慕清宴挡的那一下至今就像一根刺抵在她心里,拔不掉,明明是水火不容的两个人。
“从那之后我再也不敢正面直视他,我怕自己心软,更怕自己对那个家还有期待。”白晓抓紧了身前的安全带,手指因用力泛着白。
季桐明白,她失去母亲后有多渴望被爱,也明白她对那个家的失望,这些她在法国的时候从未说过,那个时候她是真的快乐,想要过好自己的生活。
如今再次踏足这个地方,所有不好的回忆接踵而来,只怕是要再经历一遍痛苦。
季桐看着她进去后才安心开车离去。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白晓沐浴后出来,身上系着白色浴袍,头发还未来得及擦干,湿发贴着白皙的脖颈,发尾滴着水珠,沿着下移,最后消失在锁骨处。
正侧头擦着湿发,门铃突然响起,白晓以为是客房服务,赤着脚过去开门,手上动作没停。
打开门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黑色的皮鞋,不像是酒店的人,停下动作抬头,顿时僵住不动了。
慕清宴镜片下的眼睛重重眯了眯:“你就穿成这样开门?”
毫无戒心可言。
白晓完全没想到他会找上门来,心里暗骂了一句,手快地关门,终究还是晚了一步,男人单手抵在门上,轻易推开,然后跻身进来,再将门关上。
头发还滴着水,脖子下面有点湿,难受得紧,现在只想赶紧吹干。
慕清宴低眸,圆润透白的双脚踩在地上,感觉不到冷一样,“鞋子穿上。”
“要你管,还真当是我哥哥了,管得真宽。”
白晓打开吹风机,安静的房间里顿时变得嘈杂起来,她侧身对着慕清宴,手抬高。
领口因为这大幅度的动作敞开些许,露出一大片锁骨,慕清宴看得清清楚楚,眼眸深暗,又透着炙热,视线在她身上从未移开过。
八分干的时候白晓停下动作,赤脚久了还真有点凉,脚趾头动了动。
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