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往医院正门口疾冲,直到一个高大地武警将其拦住。
武警紧拽着少年的胳膊,黑着脸,厉声,“你要干什么?现在医院里面不能进去!”
“我朋友在里面!”
“那也不能进去,现在什么情况你知道吗?”
许嘉屹脑海里一片混沌,盯着不远处的正门。
医院大门像是野兽展开的大嘴,被搀扶出来的人被断断续续吐出来。
而劫后余生的那群人,身上都是可怖的血迹,脸上也挂着万分惊恐的神色。这样的场景,让许嘉屹觉得自己置身于一部末世电影。
武警神情严肃,双唇一张一合分明还在说什么。
但许嘉屹的心脏狂跳,只有血液奔流的声音灌满耳道。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他一把挣开年轻武警的双手,不顾一切地往前直冲。
而就在这时,被人群挤搡的林逾静隔着自己的泪雾,无意中瞥见了唯一熟悉的背影。
完全没有经过思考,林逾静几乎是出于本能一般地大喊:“许嘉屹——”
但周围过于吵闹,许嘉屹没有止步,也没有回头。
林逾静要被周围的人潮溺毙了,喊出许嘉屹的名字与她而言便是水上的浮木。
女孩的声音在冷厉的冬天瑟瑟发抖,她声嘶力竭地不停重复,“许嘉屹——”
“许嘉屹——”
“许嘉屹——”
“许嘉屹——”
“许嘉屹——”
一连五声,许嘉屹终于回过头。他的目光在人群中睃巡,终于看到几步之外泪流满面的林逾静。
一定是命运在调整焦距,周围的一切都在消失,唯有女孩的脸一点点清晰。
等许嘉屹再次看清周围的人和景,听清周围的叫嚷,哭泣的女孩已经被他拥在怀里。
2015年的冬天,在海海的人群中。
十八岁的许嘉屹,十八岁的林逾静,紧紧地,紧紧地拥抱着彼此。
而厚重的棉服下,两颗年轻的心脏,也在同频地跳动着。
一下又一下,喧嚣又寂静。
-
后来,林逾静才知道,医闹事件中市立医院的一位男医生为了保护患者牺牲。
事发后的第一个周末,人们自发拿着鲜花和白色蜡烛,排在医院门口。
那个寂寥的冬夜,烛光幢幢,像是海上灯塔发出的微光。
林逾静站在人群中,沉默地望着晃动的烛光,不知不觉间,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而在隔周的星期三上午,牺牲医生头七这天。
温岭中学高一高二的学生没有做操,高三学生也没有跑步。全校师生站在操场上,在半旗下沉默哀悼。
直到哀悼仪式结束,林逾静回到一班的教室。上周三的事情还一帧帧在她眼前播放。
那些尖叫和哭嚎,那些慌乱的人群,以及凭空出现的许嘉屹和那个拥抱......
恍惚间,林逾静都不知道伍今遥等人是何时将她围住的。
这几天,三个好朋友都能看出林逾静脸色不太好。李琳琅小心翼翼地安慰她,“静静,你别想太多了。”
林逾静点点头,看着好友关切的目光,极其勉强地笑了一下。“嗯,我知道。你们别担心我。”
伍今遥刚想再说什么,教室广播传来窸窣声。
紧接着,里面传出校长的声音——
“针对上周三中午,高三九班许嘉屹同学没有请假条擅自离校的违纪行为。予以通校批评的处分。希望全校同学引以为戒,尤其是高三学生,高考在即......”
后面的话,林逾静听不清楚了。
她心脏重重地向下坠一下。
一班教室里当然也有人熟知许嘉屹,听到这个通报,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伍今遥和李琳琅两人玲珑心窍,似乎隐约明白点什么。她们不约而同看了看林逾静,但又默契的什么也没有说,没有问。
当天晚上,三个女孩都在寝室里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林逾静从衣柜里摸出手机,轻声走到阳台上。
手机屏幕的微光撕开沉郁的冬夜。
林逾静的目光定在和许嘉屹的对话框上,她的手指在键盘上空悬着,寒风从指间的空隙中穿过。
直到手指被冻僵,林逾静落下指尖。编辑了一条消息,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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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振动时,许嘉屹正坐在寝室里。
他曲着左脚踩在凳子上,手上拿着撕开的云南白药的药贴。
自从上周擅自冲出校园的事情被父母知道,这几天晚上来自母亲赵安昀的微信就没有中断过。
而每晚谈话的内容八九不离十都是询问一天的学习情况,最后再加之类似于“明年就要出国了别再惹是生非”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