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等待的老于头再也忍不住了,挣脱开拦着他的衙役,不顾伤痛,指着牛二奎的鼻子道:
“好你个牛二奎,大公子对咱们这么好,你居然一直在处心积虑地陷害大公子,还早就是钱大管家的人了。混货?大公子自然是没有的,你自己做过什么,你敢在公堂上说出来么?”
老于头跪下,对着阶上之人诚恳地道,“二位大人,小的就直说了,牛二奎也不曾参与混货,但他一直在夹带西平和海那边一些小国的货物,已经有好几年了。”
“都是些小却值钱的物件,不打眼,小的偷着跟踪过他,把他抓了个正着,让他写了保证文书下来。当时念着兄弟情义,没有举发他。后来发现他一直都没有改过,可是因为小的还要管理商队,想着水至清则无鱼,见他平日还算勤快,也没有出过大错,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都是小的的错,牛二奎写下的保证文书小的一直收着,二位大人可令人取来,一看便知。”
牛二奎急了,但也知道全然否认没用,他激烈地辩驳着:“小的只是带些东西给家人、友人,并不是拿去贩卖的。被抓住了,也是碍于他管事儿的威严才被逼写下保证文书的,请大人明察!”
老于头半点不客气,扑上去就一拳打在牛二奎脸上:“你那些东西都是通过广鑫庄的陆余陆庄头散出去的,别以为我不知道,我都跟过你几回了。”
“你那些东西,你真以为陆余全都散出去了?他给你的银子经常有不足数的时候,你的东西他看着好的,肯定有扣下的,要是抄了他的私产,肯定能抄出几件。”
“牛二奎,你要还想做个人,就跟二位大人说说,那日广鑫庄的火究竟是怎么起的,银子都是谁拿的。”
牛二奎被打得嗷嗷叫,钱管家面如土灰,到底是老了,被牛二奎突然翻供和老于头这番指摘弄得气都快上不来了,强撑着才没有仰倒。
成忠看着老迈的钱管家,满眼满脸都充斥着恨铁不成钢恨不得让这个老东西立刻消失的痛恨感,在心里更是大骂他怎么就跟这两个老东西合作了。
刚开始成忠是不知道是容元修和钱管家都老了,手段不如从前狠辣了,后面念头一闪,忽然就发现是自己犯傻了。
这个容元修大半辈子都被容元文按在了西绥,甚至通元城这么个地方,本来就是一个输家,他跟这样的合作能得到钱财就不错了,还指望那么多干嘛。
成忠现在只想让这件事早点收场,歉意而尴尬地对着陈大人扯出一抹笑:“这是诬告,是误会,都是这些下人不检点,贪图钱财,诬陷主家!”
“钱参,依本官看这是你们的家事,世家亦有自专之法,这件事要不就还是回你们容家自行处理吧?这闹的,还劳动陈大人带人跑一趟。”
容家的事儿了了,陈大人说不定就直接带人回去了,也不会查通元城的帐了,皆大欢喜啊。
容轩自然不愿,好不容易能把事情抬到明面上,他断断不会再为了所谓的息事宁人和面子就答应妥协:
“成大人,此事并非家事,事及税银,即便是家族内部用以阴谋陷害的手段伎俩,也不能轻纵。还望二位大人为容某支持公道,还容某和商队伙计们一个清白,以正视听,以明律法。”
老于头也不让了,他哪儿能这么轻易就让钱管家脱身,今日既已上了公堂,岂有是非不分明就打退堂鼓的道理。
是非对错,此时此刻要是不辩个分明,出了这公堂,加上孝道的压制,世人大多会倾向于相信是容轩为了保住掌家之位诬陷亲长而弄巧成拙。
就算有人不信,心里愿意站在容轩这一边,看到容轩的身子这般,又失了掌家之权,现实里这些人大多也定然会选择站在容元修那边,明面上谁也不敢帮着容轩。
很多事情都必须在公堂上决一胜负,
老于头刚从荣原打了个来回,还没休息过来就被抓进了牢里,受了刑,还日夜担惊受怕,他这把年纪,身子算是熬干了。
他觉着自己即便出去了也活不久了,不如拼着残存的这点老命帮容轩挣一个清白出来,他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在喊:
“钱参,你个老厌恶,老爷要不是有你在身边撺掇,未必会做出此等错事。容大人可没说要收回大公子的掌家之权,族老们也还没开口,你们就着急了?”
“你们是怕最终让一个身残之人掌家,都不用你们。你们这么做就是为了自己揽权,还想要扶植一个黄口小儿上位。你们是看着二公子比大公子更聪慧,还是出身更高?”
“不就是因为老爷当年吃了先夫人一家的软饭么?你们看大公子不顺眼,就是因为老爷一看到大公子就憋屈,想起他当初是怎么吃的软饭。你们以为别人都不知道?我们这些老人还没死绝呢!”
老于头大笑着站起来,“老爷跟楼子里那个女人生的那个女娃子在哪儿呢?是不是也被你们安排在大公子身边了?你们想让她咬大公子一口,再说连骨肉血亲都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