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明感受到了,当时她承诺绝不嫁人,瞿老夫人对她的态度从试探犹豫,渐渐地已经转变为放权信赖了。如果不是这份信赖,她没这个资格和白家拼秋闱卷纸,更没这个立场建立商会去搏一把贡纸。是哪里出了问题?显金脑子转得飞快。这段时间有什么变量?乔师!乔师回来了!显金眯了眯眼。乔师回来,和瞿老夫人的安排有什么冲突?瞿老夫人认为乔师会为她的未来做主?安排她的婚事?从而产生了危机感?还是说瞿老夫人认为她的功用已经到头了,若再不把陈三郎召回来,以后陈家很难平稳交接权力?显金想到刚刚说的「泾县派」和「元老派」。两个猜想,都有可能。显金面无表情地再磕了一颗瓜子。打工人,打工魂,打到最后,没地奔。她都还没到三十五岁!怎么就有了被裁员的风险呀!但是。也不知瞿老夫人晓不晓得——任何一个企业,都不可能随意处置已经成了气候的高管。人、财、权,高管之所以为高管,这三样,至少占了两样。瞿老夫人尽可以试试。若要她交出她亲手打下的江山,到底是容易,还是艰难。「啪!」显金冷笑一声,很有气势地把瓜子皮往桌上一拍。张妈妈「啧」了一声,「吃瓜子就吃瓜子,皮儿不要到处乱扔!自个儿扔桶里去!」贺总的气势,顺时像开了闸的水库一样,一泻千里。显金臊眉搭眼地把瓜子皮老老实实扔桶里,一抬眼见周二狗正憋着笑。显金恼羞成怒,「锁儿绣的帕子,好用吗?」周二狗一张黑脸「蹭蹭蹭」红到了耳朵眼里,转身就跑,「砰」地一声撞到柱子。锁儿目瞪口呆,「您怎么知道那是我绣的帕子!」显金一声冷哼,「那两只肥鸭子,你在我跟前绣了小半个月。绿色那只胖鸭有几只脚趾头,我都知道!」锁儿尖叫,「那是鸳鸯!鸳鸯!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