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昨日那首已经是中秋杰作,再来一首能相提并论的诗作,谈何容易?”
“而且那陆氏说到底也只是一名女子,偶得上天眷顾写出一首佳作,已是幸运,真会有笔墨写出另一首?”
在众人怀疑的眼神中,许清缓步登台,朝着北方楼台上轻声问询:“昨日在濮园诗会上是写景的,那今日我再出一首写景的诗,如何?”
没过片刻,便有一名女婢站出雅间外,朝着许清行礼说道:“许公子请便。”
“巉岩削立石门敞,两扇洞开高千丈。停舟沿径穷清幽,坐看飞瀑激波响。”
话一出口,台下众人都纷纷鼓起掌来,赞叹这陆氏果然非同一般女子,除了昨日那首思月忆人的中秋佳作,竟还能做出这种气势磅礴,恢弘大气的绝句。
仔细一品,便有孤舟行在水潭之上,坐看飞瀑落下,奇石耸立如同石门的美丽绘卷。
但雅间旁的那名女婢回屋待了片刻,便又站出来说道:“单是写景,这算不得一首好诗,诗词的标准不仅眼看词汇的优美,也要讲押韵和意境。”
“我家小……公子说,这首诗与昨日的相比,还差上半分。”
许清摇了摇头,嘴角的弧度缓缓升起。
“稍安勿躁,我这首诗还没念完呢。”
许清借着吟诗的功夫,来到了提前摆好的砚桌面前。
执笔记诗的人是一名身穿彩衣,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她脸上的胭脂与粉面较为浓厚,不过倒符合许清对风尘女子的想象。
“你是春十三娘?”
“许大公子说笑了,奴家闺名姓阮,名叫小小,是醉鸳楼的普通的歌女……只是因为字写的好看,才被陈妈妈推出来记录佳作。”
朱元德此刻还被那大汉提在身边呢,眼瞅着许清不慌不忙的在台上撩起了妹子,脸都憋成了猪肝色。
“老大,你这后半句诗到底什么呀?”
许清回头看了下面一眼,发现那些人都已经竖起了耳朵,聚精会神的看自己接下来的表演。
他沉思片刻,悠悠念道:“恍疑仙境非人间,不朽名山在天壤。当年披卷面流泉,洗涤尘心恣清赏。”
台下众人纷纷动容。
“厉害!厉害呀!”
“不愧是我大齐江南第一才女的诗作,这水平放眼今古,恐怕没有其他女子能相提并论吧?”
陈嬷嬷见状,也急忙笑脸盈盈的跑出来当和事佬。
眼下诗词佳作诞生于醉鸳阁,已经能让楼里在未来几日名声大噪了。
要是能说服京城的公子和许大少爷握手言和,那她醉鸳阁以后不就是平步青云,万事不愁?
“木公子,您瞧瞧这诗写得多好呀,山川美景犹在眼前……如今美酒佳人,奴家这醉鸳楼里应有尽有,何必把场面闹得这么僵呢?”
三楼台上的小婢微微抬首,没有给这醉鸳楼的陈嬷嬷半分情面。
“陈嬷嬷这意思,是说我家公子不如许家了?”
陈嬷嬷听得神情凝滞,额头上的冷汗直流。
京城不比素州,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
一些门阀士族在天子脚下耕耘了百代,早已形成了势力庞大的河洛世家。
俗话说,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即便是许家这种因太后出名的新晋贵族,也仍然无法和这些底蕴深厚的世家相提并论。
醉鸳楼哪能惹得起这种庞然大物?
那小婢冷哼一声,转身进入雅间内部。
间隔半晌,她又从屋内走了出来,淡声说道:“我家公子说这诗虽然有我自清心的感觉,但在意境上还差了稍许。”
台下有人发出了不满,“这人不会是来我素州砸场子的吧?”
听到陈嬷嬷与这婢女的对话,醉鸳楼的宾客都清楚,雅间里坐着的这名公子来自于京城,而非是素州本地人。
大家身为富家公子哥,本就与许清相熟,如今又见那家伙三番四次的刁难许清,都觉得这京城人太过分了些。
楼上的那名婢女站在雕花栏杆前,看也不看躁动的人群一眼,淡声说道:“昨日那首诗短短四句,便有着望月思人的意境,今日这首有所不及。”
许清听到这儿,也明白了。
楼上这位公子哥,看来并不是什么不懂诗词的好事之人,能把诗词研读到这个水准的,应该是某位颇有学问的人物了。
不过他此行来醉鸳楼并不是为了与人争强斗狠而来,所以对这名京城人氏的身份也不怎么感兴趣。
“诗的好坏可不能用长短精炼来评价,而且我这首诗现在才刚刚过半而已。”
婢女面色微怔,下方的宾客们也是面面相觑,完全没想到许清的诗竟然还有余下的句子没念。
“山水钟灵岂偶然,雷雨风云真气象。荒碑林立蔓草敷,一代元勋风泱泱。前度刘郎今已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