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陆晚禾穿着一件略显单薄的素白色长棉衣,用一支平素的长簪挽起青丝。
向来不施粉黛的她,今日往脸上画了一套清淡的妆容,足以看出其对今日的重视程度。
不得不说,今日的陆晚禾眉如翠羽,齿若含贝,看上去十分的妍丽动人。
唯独她的肤色白的有些过火,远不如秦疏影那般肤若凝脂,如玉胚一样温润适宜。
“晚禾,听季夏那丫头说,你要把这衣服还给我?”
许清掀帘而入,一眼就被陆晚禾今日的打扮吸住了目光。
乖乖,这许清可是捡到个宝呀,他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是。”
陆晚禾弱弱的应了一声,继续用她温柔的嗓音说道:“夫君,今日天冷,妾身昨夜风寒加重,这一路唯恐怠慢了夫君……不如妾身去坐后面的牛车?”
刚说完这句话,陆晚禾就伸出纤玉般的手指挡住红唇,将头侧向了别处,像是想咳又强行忍住了一样。
“你说你都这样了,还在乎这些繁文缛节干什么?”
许清刚想帮她拍背顺气,就被陆晚禾伸手拦在了空中。
看到小妮子眼底倔强的神色,他突然意识到,对方对自己的戒心恐怕不是一点半点的重。
许清把手放下,笑道:“拿着娟巾吧,咳到上面影响不到我。”
“谢夫君。”
陆晚禾从怀中抽出一条手绢,小声轻咳了两声。
“这狐裘也披上,一会儿到了陆府,我可不希望那边的人觉得我许家亏待了伱。”
陆晚禾的面色微怔,自己的身子骨弱,今日的天又冷。
若许清身上披着狐裘,自己穿的棉衣,倒真有可能传一些不必要的流言蜚语,影响许家的声名。
思考片刻过后,陆晚禾乖乖接过了许清手里的狐裘,将其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熟悉的宽厚感传来,她也不敢再去看许清的眼睛。
马车内的空间广阔,许清翘起二郎腿,哼起了自己喜欢的小曲。
果然,还是这纨绔子弟的身份更舒服一些,暖男是没有前途的。
这三房陆氏外表柔软,但性子倔,只能用这种话来逼她就范了。
接下来的行程很是沉闷,因为陆晚禾刻意躲避的关系,许清没找到什么话头。
他本还想借着同车的机会,能和陆晚禾细聊一下过去的事情,却没想到这家伙还和前日一样,拒绝与自己深入沟通。
许清只得掀开窗帘,欣赏起素州城里的古城样貌。
许府回门的声势很大,即便陆府就与其隔了三条街,却也能隔着老远听到放挂鞭的动静。
再加上陆晚禾这两日流传出去的诗名,几乎人人都知道陆府小姐今日要从许家回门探亲。
街上人群拥挤,熙熙攘攘,一派热闹繁忙的景象,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素州城今日过节。
许清还是第一次享受万众瞩目的感觉,便朝着围观的百姓挥了挥手。
“坏了,阿娘!刚刚那许大恶徒看了女儿一眼,女儿不会怀上他的种子吧?”
“那许贼人又出来招摇显摆了,呸,真不要脸!”
“白瞎了陆家那么好的姑娘,却要跳入这个火坑,唉。”
许清尴尬的笑了笑,拉上了一半的窗帘,掩去了自己的脸面。
看来自己已经不仅仅是出名了,几乎到达了人人唾弃的地步。
照这样看,谋害自己的那位娘子不会有自己的苦衷吧?
车队行至陆府所在的东长街,驶过一堵残破的院墙。
许清能明显的注意到,陆晚禾此刻将螓首抬了起来,透过空隙瞄向了那处宅院。
“这是哪?”
“这是……”
陆晚禾语声停顿,声音变得微弱而又颤抖。
许清笑了笑,“不愿意说也没关系,我去找季夏问也行。”
陆晚禾与季夏一起长大,知道自己的贴身丫鬟藏不住事,只得被迫应答道:“是改址前的许府。”
“许府?”
许清眨了眨眼,还以为陆晚禾说错了。
“就是许府,先前阿爷曾在沛洲素州两任知府,我们全家也就跟着阿爷搬到了东长街,而当时与陆府对门的便是许府。”
许清恍然大悟,“哦,这么说来,两家的婚约也是在那时结下的了?”
“是的。”
许清闲暇时翻过族谱,发现自家祖上几乎没有当过官的,是靠着贩卖紫金楠木与工部大员发的财。
而陆氏原本又是陇西一带的士族,所以他对俩家的婚约一直有些疑问。
现如今看到许家的旧址与陆府相邻,也算是搞明白为什么了。
“少爷,三少奶奶,到了。”
马车停止,小环的声音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