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谁没事会提起这煞风景的人物?
让许公子这种高贵身份的人去接触对方,不是揭楼里的伤疤,让人家触霉头吗?
“公子,刚刚的话您听听就好……听说那人的面容骇人,一直独居在廊桥西边的屋子里,那地方除了送饭的阿嬷没人会去。”
虽然周围倌妓众说纷纭,都不建议许清靠近那里,但后者仍从这群风尘女子的话里找到了怪异之处。
“听说?你们没人见过她吗?”
“她名叫香菱,是五六年前的人物……公子也知道我们这行芳容易逝,要么挤破头皮出名赚钱赎身,要么熬些资历混成嬷嬷,谁愿意一直这么过下去?所以廊楼这儿大都是些姿色平庸,入行没多久的新人在揽客。”
许清默默听完,在脑海中有了新的判断。
秦疏影生长在望月楼里,自然对这里的环境了如指掌,清楚廊楼是什么地方。
在廊楼寻找未出嫁的良家少女,显然是不合理的。
所以秦疏影设置的谜题提示,一定是一个障眼法。
而名叫香菱的女子独居在一处没出过门,从某种意义上与未出阁的字意相符,所以自己有去探寻的必要。
“谢谢各位的帮助……我许某人刚刚说的话也有效。”
许清将身上的银两散给周围的女子,又走到那面色羞红,最先提出此事的女子面前,把钱袋子送给了她。
“这钱袋子就作为你的报酬,烦请你带我去廊桥那边。”
害羞的女子显然没想到自己的随口之言竟真能迎来意外之喜,她抬头看向许清的神色满是崇拜,忙点头应声道:“好,公子请跟我走。”
屋檐外的雨瀑飞泄,二人伴随着雨声,穿过细长的廊楼。
门前两侧的廊楼虽然热闹,但往后的屋子就逐渐闲置了下来,几乎看不见倚栏揽客的女子身影。
又前行了一大段距离后,终于在一处连接连接两栋廊楼的天桥中央,见到了那香菱的居所。
这里前后两方孤悬,中间是一座四面通透,以屏幔相隔阁楼。
“未出阁……”
许清在看到阁楼的那一刻,心中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
他挥退了带路的女子,叩了叩门。
“门外的人,是许公子吗?”
屋内的声音温婉动人,不似少女般清脆。
若是许清没有听过香菱的事迹,可能还会对女子的相貌有所幻想。
“是我。”
“请进来吧。”
许清推门而入,屋内的布置与饰物也与他想象中的大差不差,简单质朴。
香菱带着面纱,正坐在一张床榻前。
但能从这名女子面纱上看到暗红色的伤疤蜿蜒而上,从她的鼻梁蔓延到了眼角,毁去了她整整半张脸。
许清并没有在香菱的面容上有所留目,他随意坐在了一张靠近门扉的椅子上。
“你好像知道要来的人是我。”
“嗯。”
香菱态度恭敬,举止和坐态尽显女儿家的礼仪,看来在幼时就受到了极好的教育。
只可惜因为这张脸的缘故,她才沦为望月楼无人问津的透明人。
“看来许公子是真失忆了,两年前公子闯九关时,就曾找小女要过灯谜的谜题。”
“哦?”
许清的脸上露出困惑,不解的问道:“两年前的第二关,也和今日一模一样吗?”
“其他的事情小女不清楚,但要是谜题的题目未曾修改,那公子就可以拿着这道谜题的答案下楼交差。”
香菱的口吻轻淡,似是对其他的事情并不怎么关心。
而且她开门见山,直接在许清面前道出了题目。
“春去也,花落无言。”
许清听出这是经典的字谜,便答道:“春扣木,花落等同于凋谢。花落无言是谢字减言,前后两者得出的字便是射和木,结合起来是榭。”
香菱笑了笑,点头道:“公子思绪灵敏,答对了灯谜。”
“以我对秦疏影的了解,她应该不会设置这么简单的谜题。”
许清对题目的简单程度有些惊讶,因为相比于第一题的难度和寓意来看,这道字谜单拎出来没有任何的意义。
香菱没有反驳,而是安静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气。
即便带着面纱,许清也能感受到她的表情有了一丝细微的松动。
“是,这谜题是小女自己随口找的。”
香菱控制着语气,语声没有太过热切,也没有透露出半分冷淡。
二人的交谈,更是阔别已久的老友重逢,在闲唠家常。
“因为疏影姐姐设置的谜题有些困难,或许连出了名的大儒状元,也难答对。公子上次作答,可是寻遍了京城里的名人儒士当帮手,最后也答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