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心思敏锐,颖悟绝伦的大房沈氏已感到许清的状况有些微妙。
按照太后针对坊内奸细的布置,自己应该被隔绝到承轩坊的事务之外,不能插手这些消息。
眼下承轩坊把情报转送给自己,岂不是说明他们联系不到现任坊主,请示了太后得到了指示。
在沈霜序思绪落定的时候,窗外的信鸽扑扇着翅膀,蜂拥而至。
霎时间,整间聂府客房的窗台都被雪白的信鸽包围,展现出来的场面尤为壮观,让一旁的陆晚禾开了眼界,微微张开了檀口。
“这是”
明珠看到这熟悉的一幕,也愣了片刻,向三房陆氏答道:“这是承轩坊用来传递消息的信鸽,每只鸽子身上都有特殊的记号但我家小姐已被革职,坊内怎么会把消息都派往这里?”
沈霜序倒是没有表现出惊讶,而是伸出素手在一只外表和记号尤为突出的鸽子身上放了下来。
她轻轻拆开信纸,看到了预想中的命令。
“圣人命,河洛沈氏沈霜序即刻接任承轩坊坊主一职,同文武百官进宫面圣。”
果然,自己的夫婿出事了。
公主府内,丹阳郡主纤手掩口,娇嫩的面颊飞起两朵晕红,“噗哧”一声笑出声来。
她娇润的身子微微轻颤,即便穿着厚重的大氅,也依然让人感觉通体腻滑,宛若敷粉。
传信的府内侍女惊魂未定,完全不敢在这位喜怒无常的主子面前表现出变化。
明明是一个噩耗,她却不知自己的主子为何要笑的如此开心。
“派人上许府聊表哀思算了,还是等明日的早会完,我自个儿去吧。”
丹阳郡主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般,开始吩咐侍女下去,给自己准备明日出行的行头和礼品。
侍女听完不敢怠慢,赶忙应了一声,跑下去开始准备。
在这名府内的侍女离开后不久,屋内的另一侧传来异响。
过了片刻,玉衡星君穿着仆装,缓步从屋子内跨步现身。
她半张俏脸被日光辉映,半张刀疤脸掩藏在黑暗之中,看上去分外神秘。
玉衡的香肌上遍布密汗,明显是刚刚外出归来,还未来得及仔细擦拭身子。
但中途偷偷藏在房梁上的她,已偷听了侍女给出的消息。
“郡主,明日这样做,会不会有些过分您毕竟是广平侯未过门的娘子,登门拜访表达哀思,是人都会觉得不怀好意。”
玉衡星君感觉不妙,毕竟自己等人的身份敏感,本就是对方怀疑的对象,此举说不准会招致承轩坊更为细密的调查。
若丹阳郡主的名声好一些,亦或者许清的尸身被寻到,这样做还显得不那么刻意。
现在上门,挑衅的意味无比浓重。
“要的便是这般本郡主作为许郎命中注定的天赐良缘,他的这些妻女,自然要听本郡主的号令,看我的眼色行事。”
丹阳郡主幽幽说完,抬眸直勾勾地望向外面的天空深处。
她那是双晶莹剔透,眸光盈盈的大眼睛,眼底映衬出来的眸色,竟显出微微的樱粉色,看上去十分可人。
不知过了多久,许清的意识从黑暗中苏醒,重新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
他像是做了一个沉长的梦境,梦里的他飘泊在前世的万千人群中,是极为渺小,极为普通的存在。
可不知为何,他忽然在来来去去的斑马线上,望见了来到这里的许多的人影,例如身穿包臀裙,踩着黑色丝袜的秦疏影。
又或是穿着蓝白水手服,有半截小腿白袜的丹阳郡主。
这些人莫名出现,但又都表现得极为淡然,陌生,似乎与自己毫无交集。
就在许清分不清哪边是现实,哪边是梦境的那一刻,他骤然从这异常中抽身而出,回到了一片死寂,无限的黑暗里。
思绪落定,许清回忆先前的经历,记起春生使在自己面前引爆了炸药。
虽然白莲教囤积的炸药有限,并没有像许清先前猜测的那般,将整座山脉炸塌,引导其滚落在京城里。
但山体塌陷,彻底将这处空荡的墓穴掩埋在了里面。
好在山洞坠落垮塌之际,他机智的跑下去了两层,利用春生使先前搭建的祭台卸去大半碎石,不然他也会被活埋在山洞里。
只是,这里是哪?
在许清微微晃神的片刻,他猛然感受到一股暖流依附在体表。
渐渐地,许清的四肢恢复知觉,五官也重新回复状态,整个人的耳目清明,看到了五颜六色的世界。
这里并不是阴暗的山洞内部,而是山峦层叠,树木茂盛的它处,身前还有着一汪清澈的河水。
河水流淌着清澈见底的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熠熠的光彩,各种树木掩映其中,显得格外耀眼。
就在许清觉得自己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