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又一次的希望,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最后只剩下了无尽的绝望。
如此反复的凌迟,还不如干脆的一刀了结了。
可如果能活着,谁想死呢?
女人听了司清羽的话,握了握手中的丹药,纤细的手掌心渐渐收紧,仿佛抓住了她最后一丝生的希望。
她努力眨了眨眼,让自己浑浊的眼泪褪去,视线逐渐清明,想要看清楚对她许下承诺的人,“你……你是谁?你真的能救我和我的孩子吗?”
司清羽双眸柔和,语气却异常坚定道,“我们都是仁心宗的弟子。
救你性命,给你接生的这位,是我们宗主的亲传弟子,神医陆香香。
我叫司清羽,师承仁心宗清净峰花无影。
外面四个超能打的,是我的师兄。
我们这一次来沐水村,就是要彻查他们的恶行,斩杀邪魔,把你,还有那些与你有相同遭遇的女子救出这炼狱苦海。”
陆香香附和道,“邪魔不除,我们不回。”
司清羽和陆香香看向了彼此,心照不宣地笑了。
屋内烛光映在了两人的眼中,亦是那榻上垂死的女子能看到的星星之火。
女子不再犹豫,眼中迸发出了希冀,她的手颤抖着抬起,服下了丹药,只觉得,汩汩充沛的灵韵在滋养着她已经破败的身体。
陆香香看着这一幕,心中是从未有过的激荡。
这个女子并非是她所诊治的第一个人,但为她诊治的经历却是奠定了她未来医道一途很重要的一块基石。
刚刚,病人躺在缭乱染血的席子上,没有良好的救治环境。
这里是对人命如草芥一般轻视的沐水村,不是在有宗规要竭尽全力救人的宗门,这里没有更权威的师尊坐镇,只有她一个医修。
她的每一个举措,每一个决定,都有可能关乎病人的生死。
她就是这里救世主。
陆家崇尚体术,又十分重用男子,她是女儿身,虽以世家嫡系的身份入了仁心宗,选择了学医,成为了亲传,可她心里清楚,她不过是陆家想要塞进六大宗门的一颗棋子。
仁心宗师父慈爱,同门友善,她勤奋刻苦好学,却始终不明白自己学医的真正意义。
直至此刻,陆香香忽然明白了,救死扶伤,医者仁心的意义,她能够感觉到自己已经停滞了许久的筑基至金丹的壁垒,渐渐地松动了。
被救的女人叫做冷月华,她告诉司清羽和陆香香,她的亲妹妹冷凝霜刚刚满了十五岁,被选中了,作为下次献祭神龙王的祭品。
而这会儿,冷凝霜她们五个待嫁的神龙王新娘,就住在村里的祠堂后院,吃穿用度由村长派人送来,也有专门的村妇伺候着。
冷月华说,“这个沐水村的村民,似乎对于献祭一事十分热衷,包括被献祭的姑娘们,都不见丝毫反抗,反倒是希望被选中。
这个村子,很邪门。
江兰心是为数不多会反抗的本村人,她不想要嫁给神龙王,是因为方深。
方深他……可惜了,我看着他被抓回来的时候,人已经死了。”
“方深是什么时候离开了村子,又是什么时候回了村子的?”司清羽问。
“在半年多之前,方深就突然离开了村子,消失得无影无踪,苏家大肆搜捕过,却也不得他的行踪。
我本来不知道他的去向,是在我第一次自杀未遂的时候,江兰心救了我,她告诉我,让我忍耐,方深回来的时候,我们就能得到解脱。”
冷月华叹了口气,“可是,我没有等到他,就又怀了孕。
我的第一个孩子,就是个单水灵根的女儿,现在已经三岁了,被养在村长家里,锦衣玉食,为的是及笄之后,送给神龙王。
沐水村的人都说,神龙王就是这片土地的神明,可我不信。
这天底下若有神明照拂这个村子,那为何它看不到人间疾苦?
单水灵根的女孩,是极好的炉鼎体质,呵,什么神明,不过是人心作祟的一己私欲罢了。
我甚至能想象到那些个无知的被献祭的女子,她们的遭遇只会比我们更惨。
约莫是几日之前,方深回来了,我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他的尸体,上面都是血,头几乎被斩断了,耷拉在身体上,被苏家的人拖拽了回来,在村里游街示众。”
司清羽闻言,手指在万象笔上摩挲了一下。
她忽然想起,曾经,在苍壁城的小书阁里,看到了一则新闻,“木水村少女无故失踪,其未婚夫婿苦苦四处寻觅而不得。”
后面跟着的是一张小姑娘的画像。
一个十分奇怪的寻人启事,没有女子的姓名,没有未婚夫婿的姓名,只有一张女子的画像,而那个画像的女子半张着口,口中似无舌说话,也似惊恐得张着嘴。
之前,司清羽拿着卷宗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