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第一节君子课刷新了学生们对于“课还能这样上”的认知,之后的每一节课就将学生对这门课程的厌恶程度不断推上新的高峰。
阿尔格莱德的影响力在校园里不断发酵。
“简直难以置信。”宋安安与米列娃好好在路上走,被背后突如其来的高分贝吓了一大跳。
阿尔格莱德满面怒容,像只被踩到了尾巴的野狗一样冲了过来:“在美好的校园里,竟然有两个女学生与我迎面相遇,却既不鞠躬也不问好,目中无人、傲慢冷漠,其中一人还曾经是理学院的院长助理,令我不得不怀疑附小的教育水平。”
宋安安:……
讲道理,她刚才忙着与米列娃说笑,是真没注意到站在百米开外的阿尔格莱德。
“老师好!”宋安安和米列娃连忙规规矩矩地行礼。
虽然阿尔格莱德在第一节课上就向全校学生强调了他的教授身份,但几乎所有学生都心照不宣地忽略了他强烈的个人意愿,阿尔格莱德老师是他在学校的唯一称呼。
阿尔格莱德冷冷地撇开眼,冲另外两个路过的倒霉蛋咆哮起来:“你们俩,给我过来!”
明显还在读一年级的两个无辜路人抖了抖,其中一个胆子较小的小可怜被自己的脚绊了一下,险些摔了个狗啃泥。
阿尔格莱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好像他是黏在鞋底上的脏东西:“你们刚才说了什么?再说一遍?”
“没,没什么。”很显然,小学弟刚才小声说了阿尔格莱德的坏话,且不幸传进了当事人的耳朵。但他并不傻,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抵死不认。
他的同伴比他更聪明一些,战战兢兢地答话:“焦耳昨天发烧在家休息,所以错过了阿尔格莱德老师的第一堂君子课,我在向他介绍昨天学到的内容。”
阿尔格莱德被气得够呛,胸口像□□一样剧烈起伏:“你认为君子课是在浪费时间?”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学弟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阿尔格莱德老师,您千万别误会,我绝对不是不喜欢君子课。我说君子课浪费时间,是因为我觉得您在课上说的内容都是毋庸置疑的,根本不需要专门开课进行强调。国家养育了我们,老师教授了我们文化知识,让我们吃饱穿暖,犹如我们的再生父母。没有国家,就没有今天的我们。所以,哪怕不听君子课,我们也知道要忠于国家,百死不能报答国家对我们的恩情,我们都应该心甘情愿地为国家奉献我们的一切。”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宋安安几乎要为这名素昧平生的学弟鼓掌了。
这嘴炮功力,简直绝了!即使严苛如阿尔格莱德,一时间也找不到他话语里的破绽,表情犹如活吞了只苍蝇般一言难尽。
直到阿尔格莱德拂袖而去,小学弟的名字才让宋安安恍然大悟。
“我是芝诺。”有着大海一样的蓝眼睛的小正太主动进行自我介绍,激动地握住宋安安的手摇了摇,“我听说过你,你是三年级的宋安安,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宋安安并不止是高兴,她已经受宠若惊了。
历史上的芝诺鼎鼎大名。他是举世公认的诡辩论始祖,用一只乌龟、一支飞矢就让后人争论了两千多年的古希腊埃利亚学派代表人物,被亚里士多德和黑格尔誉为辩证法的创始人。
阿尔格莱德想耍老师的威风却踢上芝诺这块铁板,宋安安真不知道是该同情他运气差呢,还是该嘲笑他不自量力。
站在他旁边的焦耳后怕地拍拍胸口:“阿尔格莱德老师真是太吓人了,这世上怎么会有长得这么高的人?刚才他瞪着我的时候,我差点以为他是个吃人的巨兽,想要一口吞了我。”
“阿尔格莱德的准确身高是两米二三。”宋安安眨眨眼,热情地为幼年体版本的詹姆斯·普雷斯科特·焦耳科普。焦耳也是个在科学界举足轻重的人物,凭借着在热学、电学方面的贡献,将他的姓氏记作了能量单位。
焦耳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他的身高是两米二三?我还以为他超过了两米五,甚至更高!”
“那是你的错觉。”宋安安笑呵呵地解释,“我有个叫达芬奇的同学,他不仅在绘画上很有天赋,数学成绩也非常棒。他用相似原理对比了阿尔格莱德与对照物的高度,得出了阿尔格莱德的准确身高。”
“这么厉害!”焦耳惊叹,把宋安安逗乐了:“其实不难,等你开始上数学课,你也能轻松算出阿尔格莱德的身高。”
“可我们得先上一整个学期的语文课。”焦耳遗憾地叹气,勾地芝诺也摇头晃脑的不开心:“我们俩晚生了几年,没赶上好时候——以前你们一年级的时候,都不需要上君子课。牛顿教授虽然严厉、不近人情,但学术水平无可挑剔,听说他的课好评率接近百分之百,哪怕是最讨厌他的莱布尼兹也不能昧着良心说他的课没意思,许多学长生平最大的心愿就是考入年级前五,选修一次牛顿教授的课。可现在阿尔格莱德老师接替了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