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正靠在门前低头望着她,他的脸色苍白,眼底却充满了看地主家傻闺女的无奈。
什么蛊惑人心,说得她好像蛊惑人心的□□头子一样。
事实上她连长门县都搞不定,以前她给众人科普缠足、表兄妹结婚的弊端,结果被激愤的百姓喷到自闭。
而戚景通竟然为了困住她,宁愿牺牲自己的幸福和前途。
他以为自己是舍身救世的菩萨么!
给了戚景通一个白眼后,王葭赶忙站起身,当看到文若虚整个左袖都被鲜血染红,鲜血汇成一条线顺着袖子不断地往下流时,不由吓了一跳,立刻拉过他的手臂,把被割破的袖子挽了上去。
通过那入目的鲜血,就不难猜出他伤得极重,但没想到如此严重,当看到那几乎见白骨的刀伤时,王葭的手忍不住抖了抖。
此时有锦衣卫递来一盆热水,王葭先给他冲洗了伤口,在给他上了药后,用手中的白绢布一层层地包裹好。
当处理完文若虚的伤口,王葭垫着脚欲看向屋内,文若虚站直身体挡住了她的视线,只听他声音平静道:“不用看了,申兰已经死了。”
王葭抬头看打量他的表情,发现他的面上没有任何波澜,但她清楚他的内心并不像看上去的那般平静,正想和他说些什么,却听见他吩咐身边的锦衣卫,“找一口棺材,待到岸上,让他入土为安。”
……
由于船上条件简陋,并没有专门的沐浴之所,平日里将士们都直接在海里泡个澡,然后回船烧水,就在甲板上冲洗一便就是,而王葭女子之身,自然不能如此潦草。
于是文若虚给她找了一间空房,让她到里面洗澡。
王葭很快就洗完澡,处理好伤口,换好衣服,端着有着残水的浴桶一步步挪到窗口,然后打开木窗,直接把带着血污的洗澡水倒了出去。
当她走出房间之时,正好看到文若虚正等在门口。
他也换了身衣服,不是刚刚所见的玄色飞鱼服,而是一件藏青色的宽袖长袍,上面饰有银线水纹,腰间系着一块青玉。
王葭从未见他穿得这般贵气,一时之间看愣了,不过倒也不觉得违和。
他身材高大,肩宽腿长,乃天生的衣架子,看着格外的赏心悦目,而他本身气质沉稳,与藏青色调也很契合,很有大家之主的风范。
王葭想起文家原本就是江南出了名的大海商,如果文伯父没有出意外,文大哥本该就是大家族的继承人。
正当她愣神之际,文若虚走了过来,低头看向她的脖子,大概见到没有血迹渗出,放心地点了点头,“快响午了,先吃个饭吧,等吃完饭,我再送你去见王生。”
吃饭的地点就在文若虚原先的房间里,先前打斗的痕迹皆已消失不见,跟王葭第一次看到的情形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饭桌上摆了几道菜。
王葭和文若虚相对而坐,文若虚替她盛了碗饭,“海上不比岸上,饭菜简单,你将就吃。”
白灼海虾,芹菜炒牛肉,清蒸鲈鱼,还有个紫菜蛋花汤,虽然只是几个简单的家常菜,但王葭发现都是自己平日爱吃的,她自然地接过饭碗,“文大哥,已经很丰盛了。”
说着她便夹了块芹菜就着饭吃了起来,清脆可口,又带着一股浓香味儿,味道还不错。
今天本来就起得早,先是独自划船,又是下水游泳,后来还受了伤,经过这么多的折腾,她的肚子早就闹起了空城计。
在文若虚面前,王葭从来是不知道矜持为何物的,夸了几句饭菜色香味俱全之后,就完全不顾形象的埋头苦吃,正吃得欢快时,忽然一只掐头去尾的大海虾落到了碗里。
她疑惑地朝文若虚看去,发现他根本就没动筷子,只是在若有所思地剥海虾,剥好之后,又放到了她的碗里。
王葭夹起海虾放入嘴里,含糊不清道:“文大哥,你别光顾着我,你也吃啊。”
“我不饿,你吃吧。”文若虚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的碗里已经空了,冷峻的神色不由缓和起来,拿起饭勺给她添了一勺白米饭。
王葭闻言乖乖地点了点头,没有再劝他。
与文大哥认识这么多年,知道他心情不好时,就喜欢投喂自己。
申兰虽然罪有应得,但这么多年的相处,定然也积下了情分,如今文大哥却亲手取走了他的性命……
想到此处,王葭嘴里的虾子也变得淡而无味起来,当看到文若虚瞥过来的眼神时,王葭赶忙冲他笑了笑,做出一副吃得欢快的模样。
不过吃了一碗饭后,王葭的饥饿已经得到了缓解,吃第二碗时,动作显然慢了许多,小口地扒着碗里的饭。
在吃了五只海虾后,王葭见文若虚又拿起了一只虾子,赶忙摆手制止道:“文大哥,不用再费心了,我已经吃好了。”
为了证明所言非虚,还拍了拍鼓起的小肚子。
文若虚点了点头,起身到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