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流筝朝梅姨娘看了看,梅姨娘心领神会,上前补充。
“云妹妹,孩子落下的时候,姐姐帮你看了一眼,已经成了型,是个男孩。”
她顿了顿,又说:“可是……那落下的孩子,身体也似乎有些残缺,他的后股,是相连的……”
这是诛心之语!
阮佩云曾在徐氏寿宴上被逼着发过毒誓。
那些乡野村妇起哄着让她说,若她与陆之洲有所牵连,那便是生儿子没屁眼!
阮佩云再也承受不住,她只觉得胸口血气翻涌。
但她呕不出东西,风灌进她张开的嘴里。
阮佩云犹如破旧的风箱一样,发出嗬嗬的混音。
“我曾经给过你机会,二姐姐。”
阮流筝此刻的眼里,倒是真的流出一丝怜悯。
“是你自己选择嫁进陆家,是你高估了自己在陆之洲心里的地位,落得这样的下场,怨不得他人。”
“阿筝……救……救……”
阮佩云挣扎着抬手,想要拉住阮流筝。
但她实在没有力气,努力了半天,还是没办法够到阮流筝的衣袖。
阮流筝拿过翠芽手上的碗,轻翻手腕,将里头的流食一点点地倒在了阮佩云的床榻。
“吃吧,苟活一条命,不容易。”
说完,她再也不看床上人一样,转身就走。
翠芽咬着唇跟了上去。
“三小姐……”
她大着胆子拦下阮流筝,换了从前在家里的称谓。
“我自会将银子交给你家中老父老母,你的身契我会想办法帮你弄回来。”
翠芽低头谢过,表情暗淡地说:“奴婢虽然背主,但始终是二小姐的人。奴婢……奴婢愿意留在荣禧院里伺候二小姐终老。”
阮流筝沉须臾,最终还是同意:“她若能得你照顾,确实能够终老了。罢了,随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