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然瞥了眼,只觉得好晦气。
宋建业目光落在她脸上,眼底神色复杂:“安然,我们谈谈。”
王安然声音平淡无任何波澜:“我不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可以谈的。”
“所以,别挡我的路。”
“安然……”宋建业脚步未曾移动,他垂在两侧的手紧了紧,忽然开口:“最近,我一直在做一个梦……”
因为被梦境一直困扰,所以封闭式的集训学习刚一结束,他连队里都没回,就迫不及待地来找王安然了。
不知为何,王安然听到这话,突然心悸了下,她压下那奇怪的异样:“所以呢,关我什么事?”
宋建业盯着她的双眸,声音沙哑:“我梦见,我们并没有退婚,只是后来,你死了……”
梦中,他与刘雅兰也用了同样的方法,给王安然与陆北辰下了药。
可后来事情的发展是,他们推开那扇小屋的门时,并没有找到王安然。
因此,他与王安然并没有退婚。
也根本不存在王安然与陆北辰结婚的事。
起初,宋建业只当这些是个很简单的梦,而梦境与现实相反,也是正常的。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梦境接连不断,而且是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延长。
白日里回想起,所有的细节都历历在目,刻骨难忘,就好像梦里的那些内容,他曾经真真切切地经历过一般。
王安然杏眼微眯,眼底冷意一闪而过。
宋建业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翻涌的情绪,哑到不成调的嗓音继续道:“梦中,你从始至终,都未和那姓陆的有任何牵连……”
因没能如愿,他恼羞成怒下将陆北辰送进了局子。
梦里后面,所有的事情的发展,也和现实有很多的出入。
比如,他同刘雅兰结婚,是在王安然去世后才发生的事,而且他们两人是“心甘情愿”的,并没有现实中的迫不得已。
再比如,他利用王安然对他的喜欢,一次又一次从她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以至于年纪轻轻的他,早早就坐到了让人十分羡慕的位置。
诸如此类的梦与现实的出入还有很多。
但所有事情的转折点,都是相同的一个……
他以旁观者的角度,看着一切的发生,才豁然发现。
梦中的那个自己太愚蠢了。
“他”听从刘雅兰的挑拨,做了许多伤害王安然的事,最后还害得她惨死。
宋建业眼中泛起了红意,那个“他”真的太不是人了。
如今在回想起从前发生过的种种,才猛然觉得,梦中的那个“他”简直是他从前的缩影。
那些不甘,那些对王安然的恨意,都如出一辙。
宋建业收拢着思绪,喉咙滚动几番,艰难地开口:“对不起,安然……”
“梦里的我太混账了,做了很多错事,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你,最后害你惨死,也同样,用一些肮脏的手段诬害了你的家人。”
王安然听着他的话,眉头轻扬了下:“一个梦而已,难不成你竟当真了?”
宋建业一愣。
也是呀,只不过是一个与现实相反的梦罢了,又能说明得了什么。
然而这个念头刚闪过,脑海里就又浮现出了与许多现实相同相符的事。
而且,这些无一都是无法改变的事。
似乎除了他们几个个别人的命运外,其他都没有变。
恍惚间,宋建业有些理不清现实与梦境了。
冥冥中,好像有一道莫名的声音,它在不停地提醒着他,那不是梦……
王安然看着他不断地变化的神色,隐忍着勾了勾唇角:“废话说完了吗?说完了刘滚远点。”
宋建业握成拳的手背,青筋暴起,王安然态度越这样,越让他觉得可疑。
也许她也做过类似的梦,所以才从那个转折点做了不同的选择。
不然,如何解释,她在短时间内发生的这些天翻地覆的变化。
宋建业头脑昏昏沉沉,思索也混乱不堪,慌乱,不安,后悔,恐惧……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搅得他头疼不已。
“王安然……你不觉得,我说的那些……”
“不觉得。”王安然不待他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有病趁早治,别动不动就出来发疯。”
“还有,如果有点自知之明,就别用这莫名其妙的破梦当借口来打扰我。”
“你这样让人恶心的人,我多看一眼都会觉得想吐。”
故意丢下这些扰乱宋建业心绪的话后,王安然直接推开横在眼前的人杆,继续往前走了。
宋建业不出所料地被她的话刺到脸色十分难看,但很快就又平静了下来。
他盯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