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锦宁难得地再次享受起他为自己沐浴的待遇,心中积郁已久的担忧似乎有些消散了,纵使她也理不清她到底在担忧什么。
夏日炎热,魏锦宁沐浴向来都是快速洗完就出来了,不愿在浴房多待,热气蒸得有些燥得很。
但是司元曜偏偏不这样,他打来满满一桶热水,将浴房的明窗开着,隔着厚重的屏风,将外头的视线遮挡住,又让外头的凉风吹进来。
魏锦宁泡在温热的水中,吹这凉风,好不惬意,如果忽略浑身上下这些伤痕的话。
这人莫不是真的属狗的,咬得她身上没有一处好肉!
司元曜轻柔地给人沐浴完,又抱着人去内室慢条斯理的上药,这又花了一个时辰。
魏锦宁简直要被饿死了,
司元曜一直保持着君子距离,虽然手上是伺候着人沐浴,但所见所想皆不敢妄动,生怕她昨晚骂他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司元曜上完药了,叫人传膳过来,开口想要解释,“我昨晚……”
魏锦宁不耐烦道:“我知你要报复于我,昨晚只当做那几个月的赔礼罢了,王爷贵为摄政王,还是不要和我等为伍。”
这话说的当真没有留半分情面。
司元曜似乎想说什么,但也知道自己昨晚做的过分了些,只怕他现在说什么都不会再相信他。
昨晚怎么就没忍住呢。
司元曜就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等我找你。”便走了。
张盛提着食盒,得了吩咐后将饭菜放在外面的桌上,便就这样跟着王爷走了。
张盛跟着怒气冲冲的司元曜,汇报着昨晚的情况,“王爷,查清楚了,当日带着王妃离开的人是王妃的人,叫王执,是个药铺掌柜,家中娘子是药师,他说他当日确实是在山中采药,偶然遇到你们二人,王妃拜托他给魏将军递消息,所以那日才匆忙离开。”
司元曜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吃惊,早在一个月之前他就已经调查清楚,她根本就不是被抓,而是自己走的。
王执这事,也只是最后确认一遍罢了。
他闭了闭眼,想到昨晚一事,无可奈何道,:“昨夜,我那怪病又发作了。”
张盛一惊,“那王妃可有受伤,需要我叫大夫过来……”
想到昨夜发生的一切,司元曜似乎不知如何说起:“她……不用叫大夫……”
是他强迫于她,如若昨晚早点发现自己情绪不对,应当尽早抽身,可是昨晚的他犹如沉溺于内心欲望的困兽,也死死困住她。
“也对,王妃表姐就是医师,多少也能自己看。”张盛自己给自己解释。
“只是您自从发病已经一月有余,这会怎么这么快就正常了?您平日都是一周有三日都要吐回血,属下看您今日完全不是发病的气色啊。”
司元曜觉得怪异之处就在这儿,说起他这病,自从那日从皇宫出来吐了回血后,似乎内里受到重创一般,这个月都吐四五回了。
他也找太医看过,什么都没看出来。
发作之时行动也不大受控,只会遵循自己的心意行动,不是杀人就是伤己。
张盛还想再从别处请大夫来,司元曜自觉自己恐是杀孽造多了,报应来了,于是张盛便作罢。
每回发病之时,他不杀一两个人难解心头翻涌的气血,于是一时冲动,拿了几个叫嚣得厉害的庞氏党羽清除。
最近传中的谣言他不是不知道,只是这南方的疫病来的气势汹汹,皇城中都有了一两例死人的情况,一时间,有心之人将这疫病和他这个煞星牵扯上关系。
司元曜只觉得好笑,有事的时候,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战神,没事的时候他就是手下冤魂无数的杀神,煞星降世。
当真可笑!
司元曜自诩见惯了战场上的样子,回到皇城只想安心过自己的日子。
但这都欺负到家门口了,司元曜哪里能忍,于是主动请缨,要来这南方查出疫病源头来。
张盛心中也明白王爷心中所想,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王妃。
要说王爷当初怎么知道王妃是自己走的这件事,还要从一个月说起。
自从上次在龙武山寻了三天三夜之后,皇后终于松口告知了详情。
“你这摄政王不是做给我看的?”皇后此刻完全没了往日的威严,披下的长发看起来似乎很是素净,脸上也没了那些精致的妆容。
不过她那脸上的表情还是如此讨人厌!
“我已经查到你的人究竟往何处逃了,龙武山不大,我不过几日就将那些个臭虫全都抓进了大理寺,你说下一个会不会就是你呢?”
司元曜连日来的烦闷似乎找到的宣泄口,将皇后牵制得死死的。
“此事是我败了,你说的那女子我可以告诉你下落。”
“哦?你会这么好心?”司元曜盘着手中的玉佩,不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