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众站着的大臣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这世界终于疯了,疯成他们不理解的样子。
离大门近的人悄悄踏出半只脚出去,生怕摄政王一个暴怒又要大开杀戒,站的远的小心后退几步,生怕刚刚那貌美的孕妇血溅当场,那场面当真是不忍直视。
魏锦宁站着,心中只恨还没能解决太子,那毒一时半会儿又解不了,也只能暗自叹气。
无论如何再这样杀下去,她真的担心他会变成一个魔头,嗜杀成性。
她一个暴栗敲了下去,“想得美,今夜还睡书房!”
大臣们倒吸一口气,这,这,这下当真要血溅当场了!
有些人甚至拿着袖子捂着眼睛,生怕看到这位准王妃被砍。
但是等了半天,只等来了司元曜低低的声音哄着人,“娘子当真无情的很。”
大臣们放下袖子,只看到司元曜拉着魏锦宁的袖子,一副低头认错的样子,和她说着什么。
大臣们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今夜莫不是还在做梦,有好些人已经在偷偷掐着自己,那痛觉明晃晃告诉他们,这一幕不是在做梦。
摄政王竟然当众认错,还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女子!
这个女子究竟什么来头?难道她是西沂圣女不成,还是某个下凡的仙女呢,竟然让摄政王如此态度。
魏锦宁见司元曜神色正常了看着这晚宴也闹得不成样子,于是带着司元曜离席了。
一众大臣等人走了,赶紧叫来自己的手下,务必要查清楚这位女子身份不可。
……
“太子殿下,孙御史死了。”
司元沧露出一个了然的神情,平淡地翻过一页纸,“死了就死了,反正也是太后的人。”
“对了,太后要查的那人查清楚了吗?”
太监拿着外头传过来的消息,再复述了一遍,“万洲是淮城人士,自小无父无母,现如今只有一位瞎眼养母住在淮城,一月之前来皇城是为了今年的秋闱。”
司元沧手中翻页的动作一顿,“无父无母?”
“正是。”
司元沧赶紧问道,“他年龄几何?”
“十六岁。”
司元沧手中的书自手中滑落,砸在地上只发出咚的一声,再也没有任何声响。
沉默良久,司元沧哑声道:“知道了。”
那太监也觉得太子殿下貌似有些不同寻常,试探地问道:“殿下,这人可是有什么不同。”
司元沧沉默,这少年无父无母,是当年那孩子无疑了。
彼时她也不过四五岁,那孩子刚出生他还瞧过他,那位西沂皇后藏在深宫之中悄悄诞下一位皇子,这骇人听闻的消息是决计不会传出去的。
那个时候母后在做什么呢,她在给那女人送补品!
要不是成年之后他自己查了查,恐怕这件事会一直埋藏在过去,找不到任何踪迹。
那万洲既然是皇嗣,又是那样的身份,左右对他也构不成威胁,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司元沧眼底闪过的狠戾将旁边候着的太监吓得手中茶壶都拿不稳了,瓷器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此刻的静谧。
他也只是瞧都不瞧一眼,吐出一句,“杀了吧。”
不知道是说那太监还是说某个人。
东宫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
时间过的很快,快到魏锦宁已经能感受到孩子在体内的动静。
司元曜小心地把手放在那肚皮上,奇妙地感受手心地下的动作。
“真的有!”司元曜惊喜道。
魏锦宁早就发现了,所以看着他傻兮兮的反应就好笑。
于是两人一个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一个笑的前仰后合,这一幕着实幼稚的很。书儿站在不远处直摇头,都当爹娘了,两人还是没个正形。
魏锦宁笑够了,抓着他的手道:“大夫说照理半个月前就应该胎动了,这个崽崽估摸着是个懒货,这么久了才动一动。”
或许是说的太过直白,那肚子里的动静又大了起来,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存在。
司元曜笑着猜测,“脾气大,不爱动,一定是个姑娘。”
“何以见得。”
“和你娘一样,姑娘才好。”司元曜凑到肚子跟前说悄悄话。
不过这悄悄话声音大了点,魏锦宁用力一拍,打掉了他的手,“说谁呢!”
司元曜笑着望着她,“娘子可想好名字了?”
“还没有,等孩子出来再取吧。”
“那该第二年春天了。”
司元曜一手揽住她的肚子,一手牵着她的手,突然觉得此刻的他似乎幸福的不成样子。
世人皆道他无心无情,凶虐残暴,但是他现在却能妻儿在侧,实乃人生之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