獭祭的信息整合能力非常差,对外表现就是她总能将一系列非常正常的因素组合出一个极其离谱的结果,并且完成逻辑自洽。
而人类有一个共同的特性,就是一旦提出某个见解,接下来所有列出的事情都会主观性的极力佐证这一观点。
她从美国回来后就被组织派遣与琴酒搭档,但琴酒从未正面回应过两人的关系,并且从他的行为上不难看出,他物色的搭档另有人选,对于獭祭实际处于一种半考察的不信任状态。
那她究竟算什么呢?她应该以什么身份去面对自己的主人呢?
身份是人价值的证明,没有身份等同于不可回收的没用垃圾。
现在她找不到自己的身份定位。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服从命令。
獭祭最多只能算行动上的巨人,真要让她对人类的爱恨情仇讲出个子卯寅丑,她大概又要陷入什么逻辑地狱里去。
可供参考的样本太少了,这么多年来也只有宫野夫妇这一个实体样本,再多就是各类狗血爱情剧。
没有参考,又缺乏经验,莫名其妙得出的结论听起来有几分道理,可转念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手上的酒杯早就空了,獭祭正捧着杯子思考,忽然感觉手边碰到了什么东西,冰凉的触感一下唤起了他的注意。
她一下绷紧了神经,默不作声望过去。
身边的牛郎小哥拿着一杯饮品,见她看向自己也只是温柔一笑:“我调了一杯鲜橙金菲士,也不知道您喜不喜欢?”
獭祭下意识点点头,见对方没有恶意,便伸手接过饮品。
她现在脑袋里思绪打结,实在想不清楚,索性选择将问题束之高阁。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将心思投放在饮品上。
高杯里的饮品有着橙汁一样的颜色,冰块之上漂浮着一瓣橙子,搭配一叶薄荷点缀,看上去格外清爽。她歪头看向基安蒂,漫不经心地饮下一口。
鲜橙与柠檬混合的香气在嘴间滑过,随即而来的是极为浓郁的杜松子香气不由分说地在唇齿间炸开。
獭祭忽然愣住了。杜松子酒,琴酒,曾经让英国民众为他醉生梦死的基酒之王,也是和她相处最久那人的代号。
刚刚丢在脑子角落有关那个充斥着杜松子与烟草气息的男人形象又冒了上来。
獭祭下意识般伸手磨蹭两下自己佩戴多年的珍珠耳环。
那边基安蒂他们已经玩嗨了,女孩搂在爹咪身上,又追加了一座香槟塔,引得店内众人阵阵欢呼。
“遵命,My lord.”两个男人都很称职,在确定金额到位的下一秒,便半搂着女孩儿向隐藏房间走去,估计接下来就是某些成年人专属的玩乐行动。
獭祭看到基安蒂夹着烟的右手随意向自己挥一挥,心知一切尽在她的掌控之中,笑骂一声,干脆决定在四周随意转转。
坏脾气轰走试图开启跟随模式牛郎小哥,獭祭凭借优秀的潜行技能,在没有任何人注意到的情况下逛遍了整个店面,现在正向办公区域走去。
银座这种地方寸土寸金,为了使店面更宽广,办公区域做的格外狭小,连带着走廊也就半展臂那么宽,两个人稍微丰满一点并肩走都能在线上演“卡门”。
拐角处隐隐传来人声,獭祭停下脚步,下意识侧耳听着。
“作为一个公关成员,你是怎么做的?连自己的本职工作都做不好吗?让顾客不满意,你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连卖笑讨好都不会,还不如把你填进东京湾为城市的建造添砖加瓦。”
听声音似乎是店长在训人,獭祭便没有打算再往前走。只是听着店长的骂骂咧咧,神色不明。
手机上收到了基安蒂的消息,表明明天她自己回去,让大家各玩各的。信息发得很急,语法一塌糊涂。
在这坐着也是磨时间,獭祭干脆打车回安全屋。
前段时间满世界跑,因为这边私人物品不多,两人索性申请了后勤定时清洁,因此尽管一个月没回来,房间倒也算干净,直接入住也没有问题。
女孩也没有继续想不明白的问题折磨自己的想法,洗漱一番后倒头就睡。
跟基安蒂相处这么久,獭祭也养成了一副极为美国的作息时间,一直睡到快12点才慢悠悠爬起来,拿起手机就看到组织发来的信息,要求她尽快前往实验室进行例检。
她进实验室的频率越来越低了,这一次更是间隔了整整三个月。
几百年不变的项目,全身检查、洗脑加问答,是獭祭不动脑子都能答出来的程度。
只是这次检查后,她又被注射了麻醉剂。
再次清醒过来时,她整个人正摔倒在地上,面前是一双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
倒地的痛觉让她清醒了不少,勉强脱离了半梦半醒的梦游状态,嘴边下意识冒出几句没有主语的脏话。
即使麻药药效褪去,大脑也需要一定